照片上是年轻的马三和几个男人站在山里的合影。赵德柱眯起眼睛,突然指着其中一个人:"这不是...村长他爹吗?"
关奶奶翻开发霉的日记本,勉强辨认出几段文字:"...今日与周队长同去二龙湾...水下确有老参...周起了贪念...改日独自去采..."
最后几页己经糊得看不清,但有一行字异常清晰,像是用血写的:"周害我!他割断了我的气管!我做鬼也不放过..."
屋里一片死寂。王婶突然哭出声来:"难怪...难怪村长家这些年顺风顺水,原来..."
"嘘——"关奶奶突然竖起手指,"听!"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天,终于要亮了。
三天后,栓子己经能下炕走动了,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看不出任何异常。王婶在院里杀鸡宰鹅,说要好好谢谢关奶奶和赵德柱。
赵德柱却一首心事重重。那天之后,他去查了村志,发现马三死后第二年,周队长——也就是现在的老村长——确实突然发家,成了村里第一个买拖拉机的人。而二龙湾水库,正是在他的极力主张下修建的...
"赵哥!赵哥!"栓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你看我在后院挖到的!"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物件。
赵德柱接过来一看,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一把老式折叠刀,刀柄上刻着"周"字。最可怕的是,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就在这时,村里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锣声。他们跑出去一看,村民们都往水库方向跑。
"出啥事了?"赵德柱拦住一个人问。
"老村长...淹死了!"那人脸色煞白,"就在马三当年淹死的地方,而且...而且他脚踝上有五个手指印!"
赵德柱和关奶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报应。
当天傍晚,关奶奶带着栓子一家和赵德柱来到水库边,将马三的遗骨好生安葬在一棵老松树下。关奶奶念了往生咒,又烧了纸钱和那本日记。
"尘归尘,土归土。"她对着新坟说,"马三啊,你的冤屈己经洗清,该上路了。"
一阵微风吹过,坟头的纸灰打着旋儿升上天空。栓子突然拉了拉赵德柱的衣角:"赵叔,你看水里..."
赵德柱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静的水面上,一圈涟漪缓缓扩散,隐约可见一团黑影向深处游去,最终消失在幽暗的水底。
回去的路上,栓子突然问:"关奶奶,黑毛叔叔...还会回来吗?"
老人摸了摸孩子的头:"不会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老天爷定的规矩。"
然而,就在他们身后,水库边的泥地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正缓缓成型,延伸向远处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