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房遗爱,下达了命令。
“遗爱,你即刻去一趟《大唐日报》报社。明日增刊,头版头条,就给孤刊登这件事。”
“啊?还给他上头条?”房遗爱一愣。
“对,就要上头条!”李承乾冷笑道,“内容嘛,不必添油加醋,就将瓜州守军的军报原原本本地登上去。但是,标题要给孤起得醒目一点。”
他踱了两步,沉吟道:“就叫——《国法无情,叛僧玄奘孤身西行;佛心何在,净土古刹引火烧身》。”
“另外,在报纸最显眼的位置,用最大的字体,给孤印上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私自偷越国边境,视同叛国!”
房遗爱眼中一亮,瞬间明白了李承乾的用意。
“臣,遵旨!”房遗爱兴奋地领命而去。
马周看着李承乾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可怕了。他甚至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仅仅凭借一张报纸,一篇檄文,便能掀起滔天巨浪,杀人于无形。
……
次日。
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增刊,当百姓们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标题,以及那句用血红色字体印出的“视同叛国”时,整个长安城,彻底炸了锅。
“什么?又有和尚不干好事了?”
“这个叫玄奘的,胆子也太大了!太子殿下刚收拾完佛门,他就敢顶风作案?”
“叛国啊!这可是滔天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净土寺?我知道,城西就有!走,找他们算账去!他们佛门出了这种败类,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一时间,群情激愤。
无数百姓自发地聚集起来,涌向城西的净土寺。他们虽然没有冲进去打砸,却将寺庙围得水泄不通,指着那紧闭的朱红大门,破口大骂。
唾骂声,诅咒声,响彻云霄。
而此刻,净土寺内,早己是人心惶惶。
方丈慧明禅师,手捧着那份《大唐日报》,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那张平日里宝相庄严的脸,此刻比纸还要白。
“孽障!孽障啊!”
“方丈,我们该怎么办啊?”监寺、首座、堂主……寺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围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慧明禅师看着手中的《大唐日报》,那血红的“视同叛国”西个大字,不住颤抖。
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去找太子殿下求情?
慧明禅师只要一想起公审台上法琳的下场,就忍不住两腿发软。法琳那等佛门龙象,饱学之士,在太子殿下面前,都如同三岁稚童般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一个只会念经的方丈,去了恐怕连话都说不完整,就会被百骑司拖去喂狗。
解释?
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玄奘私自越境,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解释?说他不是你们净土寺的人?全长安都知道,玄奘在此挂单讲经数年!
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就是同罪!等待净土寺的,将是灭顶之灾!
慧明禅师的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每一个念头,最终都通向了绝望的深渊。
他知道,太子殿下这一招,他根本不在乎玄奘的死活,他要的,是借玄奘之事,彻底敲断佛门的脊梁骨,让天下所有僧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佛法,永远大不过王法!
其实李承乾一开始也没逮着佛门往死里弄,毕竟之前的一波操作就己经将佛门压得抬不起头了,但奈何这玄奘太头铁啊,他接下来还要扩张,还要推行很多国策,他要的是大唐所有势力都乖乖听话,你这刺头跳出来那不就是等着被杀鸡儆猴吗。
绝望之中,求生的本能,让慧明禅师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猛地从蒲团上站起,环视着殿中众人,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我净土寺,能救天下佛门!”
“什么办法?”众人急切地追问。
慧明禅师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那残忍的决定。
“壮士断腕!”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立刻!马上!以我净…不,以长安所有寺庙的名义,联合发布公告!”
“第一,将玄奘此獠,逐出佛门!开除僧籍,永不录用!斥其为佛门败类,数典忘祖之叛徒!”
“第二,向天下佛门下发通牒,任何寺庙,胆敢收留玄奘者,皆视为我佛门公敌,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