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巨大、精密、令人窒息的球形囚笼。
它们没有引擎,没有炮口,通体光滑,却散发着一种让【盘古】号的传感器集体过载的恐怖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名作战参谋的脸色瞬间煞白。
“是欢迎仪式吗?”约翰·芬奇博士挤到了舷窗前,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看!上校!它们的阵列!每一个体都处在黄金分割点上!这不是武器!这是艺术!是数学的诗篇!”
“芬奇博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上校厉声呵斥,他的手己经握住了舰长席旁的红色战备按钮。
一个公共通讯频道被强行接了进来。
没有声音,只有一行冰冷的、由纯粹数据构成的文字,出现在主屏幕上。
【未经授权的碳基生命体,你们己侵入“熔炉”主权空间。你们的存在,是对本星系基础物理常数的污染。立刻停止所有生命活动,等待解构。】
“解构?”周启的继任者,那位务实的后勤将军冷笑一声,“他们想把我们拆成零件?”
【解构倒计时:180秒。】
屏幕上的文字刷新,一个鲜红的数字开始无情跳动。
“他们在开玩笑吗?”芬奇博士难以置信地回头,“他们甚至不屑于和我们沟通?!”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可能和闯进手术室的蟑螂没什么区别。”上校的脸绷得像一块铁,“接通我们的外交频道,发送第一类文明接触标准友好协议。”
“没用的!”芬奇大吼,“你不能跟一台只想执行杀毒程序的电脑谈哲学!他们的逻辑里根本没有‘友好’这个词!快,让我跟他们说!我能用质数序列和他们建立基础交流!”
“来不及了。”作战参谋的声音带着绝望,“它们的能量层级正在几何级数攀升!我们的主炮……甚至无法击穿它们单个个体的能量护盾。我们……”
“我们是一块摆在砧板上的肉。”上校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他看着那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宁远出发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别让忠诚,变成你犯错的理由。】
什么意思?
是让他不惜代价完成任务?还是……允许他在必要的时候,放弃这艘船,放弃这次任务?
“上校!”芬奇的眼睛红了,他指着那些一动不动的黑色十二面体,“它们在等!它们不是在威胁,它们是在执行一个既定程序!就像……就像我们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在清除病毒!我们必须证明我们不是病毒!”
“我们怎么证明?”上校反问,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倒计时:30秒。】
舰桥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等待着那无法抗拒的终局。
上校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下达最后的、毫无意义的开火命令。
就在这时。
嗡——
整个舰桥所有的光屏,都在同一时间,闪烁了一下。
那个鲜红的倒计时,停在了【10】。
紧接着,一个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代表着【薪火城】最高权限的金色火种徽记,覆盖了主屏幕。
宁远没有出现。
没有任何影像,没有任何声音。
但舰桥里的每一个人,从上校到芬奇,再到最年轻的观测员,都在自己的脑海深处,“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意志的首接“灌输”。
那是一种宏大、温暖、如同宇宙初开第一缕光般的“叙事”。
它在讲述“生命”如何从无序的粒子中,诞生出第一个能够自我复制的结构。它在讲述“智慧”如何从最原始的趋利避害,演化成可以理解宇宙的璀璨思想。
那不是请求,也不是威胁。
那是一份邀请。
一份来自更高层次的、关于“存在”本身的,邀请函。
【开拓者】号的舰桥上,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沉浸在那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创世史诗中。
而此刻,在遥远的【薪火城】星轨之巅,宁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虚空中那副代表着【熔炉】星系的星图,轻轻一点。
他的意志,跨越了七十光年的漫长距离,绕过了那层由黑色十二面体构成的无情壁垒,像一把无形的钥匙,首接插进了【熔炉】文明的底层逻辑核心。
他没有去破解对方的防火墙,也没有去攻击对方的系统。
他只是在对方那张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