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声音,还在山谷间回响。-咸^鱼?墈-书. ·庚_辛·嶵*全·
刚刚被剥夺信仰、又被赋予新生希望的数万巫族,正处在一种混杂着茫然、敬畏与狂热的复杂情绪中。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城墙上的身影,仿佛那就是唯一的真理。
然而,这个新生的“真理”,即将迎来整个世界最古老、最蛮横的“否定”。
天空,变了。
不是乌云密布,也不是风起云涌。
是天空的“颜色”这个概念本身,正在被抽离。蔚蓝褪去,化为一种冰冷的、没有任何属性的苍白。
整个天穹,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等待书写判决的白板。
嗡。
所有巫族,从芒到刚刚放下武器的血牙部落战士,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种发自血脉最深处的战栗。
那不是恐惧,是来自“造物主”对“造物”的,绝对支配权。
一道裂隙,在苍白的天幕正中央,无声地张开。·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那不是空间的撕裂,更像是世界睁开了它的眼睑。
一只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眼睛”,出现在天空之上。
那只【天眼】里没有瞳孔,没有血丝,只有纯粹的、无情的、由洪荒世界基础法则交织而成的光流。
它就是法则。
它就是天道。
它的视线,锁定了宁远。
在那目光的注视下,芒和数万巫族被一股无形的意志压得跪倒在地,连抬头的勇气都被剥夺。
【天眼】之中,法则的光流开始凝聚。
一根由纯粹的“世界规则”构成的巨指,缓缓探出。那根手指上,交织着“毁灭”、“终结”、“抹杀”等最根源的概念。
它没有带来任何声响,但它下压的瞬间,下方的空间开始无声地湮灭。
巫族们眼睁睁看着那根代表着“天罚”的巨指,缓慢而坚定地,戳向他们的神。
宁远抬起了头。!l~a\n^l^a*n`x^s...c!o+m~
他看着那根手指,感受着那股足以将自己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的绝对意志。
他没有退。
甚至,他唇角牵起一丝弧度。
在【静幕区】,他面对的是纯粹的“无”,是冰冷的否定。
而在这里,他面对的,是纯粹的“有”,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真理”。
“你认为,你是唯一的真理?”
宁远没有试图逃离,反而主动迎向了那股法则的洪流。
他的紫府世界内,【虚空之髓】疯狂震动。
一缕代表着“终极虚无”的黑暗本源之力,从他体内涌出。
同时,另一股截然相反的力量,那来自艾欧尼亚生命之树的、代表着“无限可能”的【创世本源】,也随之绽放。
一黑,一白。
一“无”,一“有”。
两股力量没有相互碰撞,而是在宁远的身前,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交织、融合。
它们没有构成任何实体,而是形成了一个无法被观测、无法被理解的“悖论领域”。
宁远身体剧烈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一缕黑白相间的烟气,从他的鼻孔中溢出,那不是血,那是两种对立本源强行融合时,被撕裂出的法则碎片。
【如果‘无’可以诞生‘有’,那么‘有’,是否也能归于‘无’?】
这不是一个问题。
这是宁远,向这个世界的天道,提交的一份新的宇宙观。
那根法则巨指,终于触碰到了这个摇摇欲坠的“悖论领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根由世界规则构成的、本该无坚不摧的巨指,在触碰到那片领域的瞬间,开始“迟疑”。
组成它的“毁灭”法则,无法理解什么是“在毁灭中创造”。
构成它的“终结”法则,无法定义什么是“在终结里开始”。
天道的攻击,是基于一套完美的、封闭的逻辑链条。
而宁远,在这条链条上,打了一个死结。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法则巨指的尖端传来。
一道裂痕,出现了。
紧接着,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那根足以毁灭大陆的巨指,在距离宁远头顶不到三米的地方,寸寸碎裂,最终化为漫天最纯粹的法则光雨,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