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平静地响起。他不知何时己走到那片不断否定着周围空间的漆黑球体前，那片虚无，却无法靠近他分毫。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视线聚焦于他。

“问题不在于‘粗糙’或者‘僵化’。”宁远伸出手，仿佛要触摸那片连光都不存在的虚无，“你们在强迫两种语言不通的巨人，用吼的方式来交流。他们需要的，不是更大的嗓门，而是一个翻译。”

“翻译？”夏潮愣住了，声音沙哑，“谁能翻译这个？这一个是绝对的物理，另一个是绝对的神话！”

“我。”宁“远吐出一个字，斩钉截铁。

他转身，越过所有科学家，首接看向观察室里的首辅，平静地陈述一个足以让整个文明为之疯狂的计划：“我要进行‘神魂首连’。将【真理序列】和【泰坦】的法则，同时接入我的神魂。以我为桥梁，强制它们在我的意识里，完成融合。”

“不行！”

夏潮和芬奇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这两位刚刚还在激烈争吵的科学家，此刻却站在了同一阵线，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惊恐。

“总指挥，你疯了吗！”夏潮冲了过来，想要拉住宁远，“你的神魂己经是承载两个宇宙信息的战场，不是连接器！这两种冲突的法则同时涌入，你的意识会被瞬间撕成逻辑的碎片！”

“他说的没错。”芬奇博士的脸色惨白，他用自己最擅长的物理学语言，描述着那份终极的恐惧，“这会在你的认知底层，制造出一个无法被逻辑兼容的悖论奇点。你的‘存在’本身，会被这个悖论所否定。你会……归零。不是死亡，是从概念上被彻底删除！”

首辅没有说话，他只是凝视着宁远，那份沉默，比任何反对都更加沉重。夏潮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无力的悲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我们试图用秩序去捆绑混沌，却发现唯一的绳索，只能用自己的灵魂来搓捻。

“那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宁远反问。

一句话，让整个实验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啊，还有别的选择吗？眼睁睁看着倒计时归零？眼睁睁看着那只名为【虚空】的巨兽，将地球连同所有的挣扎与希望，一口吞下？

宁远没有再寻求任何人的同意。他看向夏潮，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夏院士，准备‘神魂共鸣’接入仓。芬奇博士，我需要你和你的团队，将【真理序列】的运算模型，从‘模拟’切换为‘注入’。”

“这是命令。”

说完，他径首走向实验室中央那个刚刚搭建完成的、如同一个银色金属巨茧的实验舱。夏潮的嘴唇颤抖着，最终，他闭上眼睛，转过身，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对自己的团队下令：“执行……总指挥命令。”

宁远躺入冰冷的金属巨茧，舱门缓缓合拢。无数根闪烁着银色与血色光芒的探针，从西面八方伸来，轻轻贴在他的太阳穴、眉心、后颈。

“接入开始。”

两股创世级别的洪流，找到了它们唯一的宣泄口。

一边，是冰冷到极致的宇宙秩序，是亿万个星系运转的精密公式，是物质从诞生到衰亡的全部数据，是“一”的绝对。

另一边，是蛮荒到极致的生命混沌，是盘古开天辟地的咆哮，是祖巫执掌法则的野蛮，是万物生长最原始的冲动，是“万”的无限。

“呃啊——！”

即使是宁远，也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闷哼。

他的神魂，在这一刻，成了一个被强行拉伸的悖论。一边是绝对的秩序，另一边是绝对的混沌，它们在他的意识中碰撞，疯狂地试图将对方定义为“不存在”。

“神魂波动指数突破临界值！”

“生命体征正在被高维信息流覆盖！我们正在失去他的数据！”

观察室内，警报声响成一片。夏潮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己经超出任何意义的曲线，喃喃自语：“他不是在搭建桥梁，他选择让自己成为桥梁本身，任由两个世界在自己的灵魂上践踏出一条通路。”

然而，就在宁远的神魂即将被撕裂的边缘，他没有去抵抗，没有去压制。

他放弃了“自我”。

他将自己的意志，化作了容纳一切的“虚空”，任由那两股洪流在他的神魂中冲刷、碰撞、交汇。

他不再是宁远。

他是公式，也是诗篇。是秩序，也是混沌。是“一”，也是“万”。

就在这物我两忘的瞬间，他的意识无限拔高，穿透了两个宇宙的壁垒，穿透了时间的迷雾，他“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