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上。

他体内的【火种】之力，那融合了【真理序列】的秩序与【泰坦】的混沌，又被【虚空】的否定之力剔除了所有排异反应的奇异能量，缓缓流转。

他没有去破坏堡垒的物理结构。

他在用自己的意志，去干涉“坚固”这个概念本身。

“我们教你的，不是用纪律束缚你的拳头。”李明的声音很轻，却仿佛首接在芒的脑海中响起，“而是把你们砸碎山脉的拳头，磨成一根能刺穿‘不存在’的针。”

话音落下，他轻声吐出一个字。

“解。”

嗡——

那台重达五十吨的钢铁巨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仿佛金属本身灵魂在哀鸣的低吟。以李明手掌为中心，一道道细密的、灰色的裂纹，无声地、却又无法阻挡地蔓延开来。

那不是被砸开的爆裂，而是像一块风化了亿万年的岩石，从内部结构，从概念的根源上，自我放弃了“坚固”这一属性。

三秒钟后。

哗啦一声。

在所有巫族战士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整个装甲堡垒，化作了一堆最原始的、失去了所有金属特性的零件和粉末，无力地坍塌在地，堆成了一座毫无意义的垃圾山。

死寂。

整个训练场，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芒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第一次被一种名为“震惊”与“迷茫”的情绪所取代。他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那一瞬间，那个小个子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比他的力量更高级，更古老，更接近“法则”本源的气息。

“这是……父神的力量？”一个巫族战士用古老的巫族语喃喃自-语。

“这不是我的力量。”李明收回手，转身看着陷入呆滞的芒，“这是纪律的力量，是秩序的力量。是把一万颗沙子，凝聚成一块金刚石的力量。”

芒沉默了。他巨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可以不服李明的力量，但他无法反驳这种近乎“创世”的神迹。

“我们……更习惯听从父神的‘神谕’。”许久，芒闷声闷气地说道，算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这些规矩，太繁琐，会束缚我们的拳头。”

就在李明准备继续说服他时，一个浩瀚、威严，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的意志，如同天穹般，降临在整个训练场，首接烙印在每一个巫族的灵魂深处。

【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是宁远的声音！

所有巫族，包括芒在内，身体猛地一震，那源于血脉的崇敬让他们下意识地就要跪下。

【站着。】

宁远的意志阻止了他们。

【你们的拳头，很硬。但你们要面对的敌人，没有血肉，没有骨骼。它是一个‘洞’，一个‘无’。你们的拳头，打不穿它。】

下一秒，一股庞大的、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的记忆洪流，被强行注入了所有巫族战士的脑海。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属于先祖的战场。

无数如同活着的“空间裂痕”般的虚空怪物，在无声地吞噬着星辰。巫族的先祖们，那些顶天立地的太古魔神，咆哮着冲向那些“裂痕”，用尽全身力量打出毁天灭地的一拳。

然而，拳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裂痕”，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反而是那些“裂痕”，像附骨之疽般缠了上来，巫族魔神那不朽的身躯，在接触到“裂痕”的瞬间，就开始无声地、从概念上被“抹除”，化作虚无。

那份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无力与恐惧，让在场的所有巫族战士，身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啊——！”一个年轻的巫族战士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双目流下血泪。

记忆洪流，一闪即逝。

宁远的意志再次响起，却变得温和了一些。

【现在，你们还觉得，纪律，是束缚吗？】

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他背后虬结的肌肉。他看着自己那双足以开山裂石的拳头，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迷茫和……恐惧。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明，那双血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敬畏”与“渴望”的光。

“教我们。”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

“教我们！！”上百名巫族战士，用他们最洪亮的声音，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咆哮。这一次，不再是混乱的嘶吼，而是带着决心的……请求。

训练，在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他们用纪律去驾驭野蛮，又用野蛮去诠释纪律。一种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