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他还是忍不住含着泪,喃喃了一声路西安。
代表着他在尚不知名的年岁里的一个孤独又美好的梦境,他就这样跟随着他记忆中的这道身影,用他的努力,用他的灵魂。
在高塔里的雄虫,周遭是方才断开的治疗仪器,他茫然地看着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臂,血管交错的地方甚至有青紫的痕迹。他垂下手,将手臂遮在了白袍之下。
这样就依然体面又平淡,不会给任何虫添麻烦。
他的雄父在他还是虫蛋的时候就将他推到台前,他的白蛾雌父因为他而歇斯底里,喋喋不休地对着还是虫蛋里的他叙说着自己的苦楚,说是自己已经失去了价值,因为这个虫蛋,虫皇不再爱他。
虫皇给他贴上了“平民虫诞下的虫蛋”标签,而虫蛋期是精神力感知最敏锐的时期,在这个时期的未来虫皇,便并没有接受到正常的培育,反而暴露在公众目光之下,接受来自各种虫的情绪。
积极的,狂热的,期望的,愤怒的,嫉妒的,恶意的。
或许因此,出生后他的精神力就显示出衰竭的倾向,他的雄父却没有好好呵护的意愿,他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触路西安,就是用他的指甲抠开了信息素腺体,制造出信息素损伤的迹象。
路西安还记得他雄父的声音,慵懒沙哑,带着得过且过的关心,难得振作起来为他的雄子稍稍努力了一下,像岸上的红鱼兽扑了一下尾巴:”愿虫神眷顾你,小东西。”
路西安从此作为信息素腺体先天损伤的雄虫虫皇而闻名,他被放置在深宫治疗,露面的机会变得少之又少。
或许,他的父皇对他并不是毫不在意。
雌父在一次外出时遇上了流星碎片,不慎殒命,雄父在消息传来那天破天荒地主动来看他,摸了摸他的眼角。
“可真像……”
像谁,路西安也不知道。
不久之后,虫皇就死了,外界或许不知道,但贵族内部几乎无虫不知,这位尚且在壮年的虫皇死在了床榻上,而床上当时还有四只雌虫。
路西安被接到了黎塞留公爵府,作为继任虫皇培养。
他那个时候已经习惯了谨小慎微的处事方式,堂堂虫族皇子,不用频繁接触媒体后被弃养在深宫,平时竟然只被保障了日常生活需求。
而路西安努力讨好的雌父对他恨意愈深,他日日期盼的雄父对他置若罔闻。
四处讨好又碰壁,路西安变得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就是在这种状态下,被接到了黎塞留公爵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