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兰坐在昏暗的灶房里,手里搓着玉米面,心里却像是猫抓似的难受。`我^得!书!城* ′已?发,布\蕞~辛`彰`结,
想到小小的阿飞,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帮着大人干活,到了时辰,又得背着那破旧的布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子上走,单是那十里路,想想都心疼得肝颤。
阿飞才五岁半,人生地不熟的,又要受气,又要走路,还要干活……
她越想越气,手里的玉米面都搓得咯吱咯吱响。
可气又能怎么样?
男人窝囊,婆婆刻薄,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多做点活,咬牙攒点私房钱,还能怎么样?
至少,至少能让阿飞少吃点苦头吧。要是能省出钱来,哪怕给点铜钱让阿飞坐牛车回来也行啊,总比看他那样强。
不像大房那个徐文彦,天天牛车接送,细皮嫩肉的,回家还哭哭啼啼说受委屈了,呸!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灶房里只剩下锅底的火星子还在倔强地闪烁。
王翠兰丢下手里的活计,耳朵竖得笔首。
家里的其他人早都吃过饭,各自歇着去了。
徐老二也像根木头一样,坐在屋门口的长凳上,一声不吭,像尊雕塑。
首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翠兰的心猛地揪紧了,她快步迎了出去。
徐飞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瘦小的身子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单薄,背上依旧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布包。+j-i/n·c?h_e.n^g*h,b·g\c′.\c*o^m!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却没有一丝抱怨。
“阿飞!”
王翠兰低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她冲过去,一把将徐飞揽进怀里,“儿啊……都怪娘没用……”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徐飞的头发上。
徐飞被母亲紧紧抱着,他抬起小手,笨拙地拍了拍母亲的背,小声安慰道:“娘,我不累。”
站在门口的徐老二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最终还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他看着被妻子抱在怀里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读书是好事,他当然知道,可家里这光景……他这个当爹的,真是窝囊到了家。
婆娘的话,刀子似的往他心上戳,可他又反驳不了。
“走,快进去。”王翠兰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徐飞的手就往屋里走,“娘在屋里给你留了点好东西。”
徐飞跟着母亲进了他们住的那间低矮的屋子。
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鸡蛋!
他和徐老二都愣住了。
家里的鸡蛋可金贵着呢,老太太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每天都要数,藏在箱子里,钥匙攥在自己手里,谁也别想碰一下。!s¨a!n¨y¢e\w\u-./o/r·g-
王翠兰看着父子俩震惊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压低声音,得意地说道:“偷的!”
徐飞和徐老二更加吃惊了。王翠兰竟然敢去偷老太太的鸡蛋?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得了?
王翠兰将藏在被子底下的一个煮鸡蛋拿出来,塞到徐飞手里:“快吃!热乎的!”
然后她扭头看向徐老二,眼神又变得哀怨起来,“还不都是你没本事!要是你能让咱们家手里宽裕些,我用得着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吗?!”
徐老二被她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脸上臊得慌。
他确实没本事,连让儿子好好读书都做不到,还得让婆娘去冒这个险。
他心中暗叹,对儿子也充满了愧疚。
第二天,徐飞照例要先干完活再去私塾。
他拿着锄头,小小的身影在地里卖力地挥动着。
正忙活着,身后传来几声轻快的呼唤。
“阿飞!”
“小飞!”
三房的大丫头徐兰和两个妹妹——徐梅、徐菊,都来了。
她们手里也拿着农具,脚步轻快地跑过来。
“阿飞,今天的活儿让姐姐们来干!”
徐兰一把夺过徐飞手里的锄头,笑盈盈地说道。
“是啊,你去读书吧,这些活儿我们来!”徐菊也跟着附和。
“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徐梅催促道。
徐菊虽然年纪小,但也抢着要拿徐飞手里的东西。
徐飞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又带着关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