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他又去参加那狗屁诗会了?!”
徐老头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老子不是说过,那玩意儿就是些不学无术的酸丁凑在一起瞎起哄,能有什么用?!”
对于徐有德参加诗会这事,徐老头以前虽然也觉得是瞎胡闹,但想着儿子毕竟是个读书人,多出去见见世面,万一真能结交到什么有用的人脉,或者得了什么灵感,对科考也有好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太当回事。*x/s~h·b-o?o!k/.\c?o-m′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徐飞考童生,那可是关系到老徐家门楣的大事!
这送礼的钱,可是一文都不能少的!
“他有德说……说多参加几次,总能有点长进,到时候考秀才,也能多几分把握……”
徐氏还在小声地替自己的儿子辩解。
“把握个屁!”
徐老头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去参加那玩意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见他考上了?”
“我看他是打着诗会的幌子,拿着家里的血汗钱出去风花雪月,吃喝玩乐去了!”
“这个败家子!他还去参加个什么劲!前几次科考,哪次他没去参加诗会?结果呢?连个屁都没考上!”
“现在家里的钱,都要紧着飞儿用!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他倒好,还大手大脚地出去挥霍!”
“不行!”
徐老头越想越气,猛地一拍床沿,“明天!明天在饭桌上,我非得给有德那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不可!他都三十岁的人了,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家里不能一首这么惯着他!再这么下去,咱们老徐家迟早要被他给败光了!”
徐氏听着徐老头越说越难听,句句都戳在她的心窝子上。`如.文,惘~ ,免?废,跃*黩!
她想反驳几句,替徐有德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老大徐有德最近这几年的表现,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真到了考场上,就成了蔫茄子。
反观二房的徐飞,这孩子打小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如今更是得了塾师的青睐。
说不定,老徐家光宗耀祖的希望,还真就落在这孙子头上了。
想到这儿,徐氏心里那点儿偏袒大房的心思也淡了几分。
若是徐飞真有出息,将来考取了功名,那她这个做祖母的脸上也有光。
以后对二房,也确实该好一些,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偏心得没边儿了。
“嗯,当家的,你说的是。!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有德那孩子,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徐氏最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徐老头的话。
见她松了口,徐老头脸色稍缓,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掀开被子一角,挤进了冰凉的被窝。
老两口一夜无话,很快便沉沉睡去,只是各怀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徐老头就起了床。
他从那红漆木匣子里,将那几串铜钱和碎银子一股脑儿全揣进了怀里。
简单吃过早饭,徐老头便带着徐飞和徐文彦,一起坐上了村里去镇上的牛车。
到了镇上,爷孙三人便分开了。
徐飞和徐文彦要去私塾继续他们的学业,而徐老头则揣着那点可怜的银钱,准备去买东西,好生打点一番,为徐飞的童子试作保之事铺路。
这可是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私塾里,期末考核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学子们个个埋头苦读,往日里还能听见几句嬉笑打闹声,如今却只剩下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低低的背诵声。
钱大塾师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这两日,他的心思明显更多地放在了徐飞身上。
每次念完一小段经义,让其他弟子们各自去背诵理解后,他便会踱步到徐飞的书案旁,单独为他开小灶。
“明礼,这制艺之法,首重破题。所谓破题,便是要一语道破题中之精髓,如画龙点睛,不可拖沓,亦不可偏颇……”
钱大塾师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将自己多年研习制艺(八股)的格式与破题要诀,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徐飞。
“你看此题,‘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孟子》之言。若要破题,当如何?”
徐飞凝神思索片刻,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