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升迁调补,阅人无数。
有才华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但大多恃才傲物,锋芒毕露。
像徐飞这样,才华横溢却又内敛沉静,面对泼天富贵能坦然拒之,面对滔天权势能不卑不亢的,实在是生平仅见。
“瑜儿,你似乎对此子颇为了解?”
王侍郎问道。
他虽然给了玉佩,许了诺言,但实际上,他对徐飞的了解,也仅限于刚才那短短的接触和那首惊才绝艳的诗。
王瑜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父亲,您还记得孩儿的同窗,钱沐风吗?”
“他如今在青州下的县衙开了家私塾,广纳寒门学子,这徐飞,正是他的得意门生。”
“今日若非钱兄举荐,孩儿也无缘结识这等奇才。”
“哦?”王侍郎顿时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王瑜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钱兄那私塾,是为教导家境贫寒的蒙童而建。”
“当初盘下宅子后,因手头拮据,所以私塾建得十分破烂。”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徐飞所在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在钱兄一筹莫展之际,他这位年仅六岁的得意门生,因在府衙的书院和人打赌,得到建立私塾的资金,于是以最少的钱,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修建私塾。”
王侍郎听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半分:
“瑜儿,你说的这个人……”
“不错。”王瑜含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正是那孩子,徐飞,徐明礼。”
“什么?!”
饶是王侍郎久居高位,心性沉稳,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个六岁的孩童,能做出那样的诗,己经堪称妖孽。
可现在,自己的儿子居然告诉他,这个六岁的妖孽,还承建了一座私塾的工程?精通算学?擅长统筹?
这……这简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果说,之前的诗才只是让他觉得惊艳,那这份经世致用之才,则让他感到了真正的震撼!
大承天朝最不缺的就是会做文章的读书人,但真正懂得实务,能吏治,能算学,能办事的干才,却是凤毛麟角!
“此言当真?”
王侍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王瑜感慨道,“孩儿初时也不信,可见钱兄拿出的图纸和预算清单,条理清晰,分毫不差,比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工匠做的还要详尽。”
“钱兄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此事全权交予他负责。”
“结果……”
“私塾不仅提前完工,用料扎实,做工精良,而且最后核算下来,所花费的银两,比最初的预算,还节省了三成有余!”
“嘶——”王侍郎倒吸一口凉气。
他现在看徐飞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长辈看晚辈的欣赏,也不是伯乐看千里马的欣喜,而是一种……一种发现了旷世奇珍的激动和渴望!
一个六岁的孩子,既有惊天文采,又有济世之能!
这若是稍加雕琢,日后成就,岂可限量?怕不是又一个少年封侯拜相的传奇!
一瞬间,王侍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比强烈的爱才之心。
这样的璞玉,绝不能让他蒙尘!更不能让他被那些俗物所玷污!
他必须亲自将其招入麾下,悉心教导,引其走上正途,将来必能成为我大承天的国之栋梁!
王侍郎不再有丝毫犹豫,亲自从主座上站起,缓步走向徐飞。
满堂宾客的目光,瞬间被这位吏部侍郎的动作所吸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厅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权柄赫赫的大人物,一步步走到那个年仅六岁的孩童面前,身子微微前倾,以一种近乎平等的姿态,温和地开了口。
“明礼贤侄。”
这一声“贤侄”,叫得满场权贵富商眼皮首跳。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欣赏了,这是一种近乎于自家长辈的亲昵称呼!
“老夫有件事,想请贤侄帮个忙。”
徐飞抬起头,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属于孩童的懵懂与恭敬,拱手行礼:“侍郎大人言重了,小子年幼无知,怎敢言‘帮忙’二字。”
“大人但有吩咐,小子无不遵从。”
这番应对滴水不漏,既谦逊又大方,让王侍郎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笑道:“非也,非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