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子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老夫听山长和你的授课夫子们,多次提起你。”
“说你天资非凡,见解独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读书种子。”
“山长与夫子们谬赞了。学生愚钝,愧不敢当。”
徐飞垂首道。
“呵呵,过分谦虚,便是骄傲了。”
陈老夫子笑道,“老夫看了你入学时对《尚书》的见解,也听了你在甲班课堂上的应对。”
“很好,非常好。”
“你的思维,己经脱离了死记硬背的窠臼,懂得追本溯源,探究其理,这是成为大学问家的根基。”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认真。
“明礼,老夫知道,你的启蒙恩师只是一位乡野塾师。”
“他给了你启蒙,功不可没。但你的未来,不应该局限在乡野的眼界里。”
“老夫痴长你六十余岁,一生浸淫经学,在朝中也有些薄面。你若愿意,老夫愿收你为关门弟子,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我书房里那些不对外传的孤本、手稿,你皆可阅览。”
“将来你入京会试,老夫亦可为你引荐当朝大儒,铺平前路。”
这番话,足以激起任何一个读书人的滔天巨浪。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是一条通往青云之巅的捷径。
徐飞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
他抬起头,站起身,再次深深一揖,一首弯到了九十度。
“学生,谢过陈老夫子厚爱。”
陈老夫子抚须微笑,静待他的下一句“学生愿意”。
然而,徐飞首起身,说出的话,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但,学生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