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纸粗糙,字迹潦草,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写着“爹,明礼,我在边军一切安好,勿念。
此地天寒,然军粮充足,同袍和睦。
见字如面。”
另一封信,用的是好一些的信纸,字迹也工整了许多,内容却多了不少。
“爹,翠莲,三弟三弟妹,孩子们:我在江州一切都好,只是年关事忙,实在抽不开身回去。
你们在家要听爹的话,照顾好娘。
等开春了,我赚了钱就回去……”
徐老头看着那两封信,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你爹……总算是开了点窍。”
徐飞捏着那封报平安的家书,心里五味杂陈。
父亲是真的长进了,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周全。
他拿着那封写给全家的信,走到正堂。
王翠莲和赵氏等人正围在一起准备着年夜饭要用的东西。
“娘,三婶,爹来信了!”
徐飞扬了扬手里的信。¨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王翠莲猛地抬起头,手里的菜叶都掉在了地上,她快步走过来,声音都在发颤:“你……你爹的信?”
“嗯!”徐飞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将信念了出来。
“……我在江州一切都好……”
他念得字正腔圆,感情饱满。
王翠翠莲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一把抢过信,翻来覆去地看,虽然她不识字,但那熟悉的字迹,让她感觉丈夫就在眼前。
“好,好,平安就好……”她喃喃自语,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院子里的气氛,因为这封信,瞬间变得轻松而喜悦。
徐飞看着这一幕,悄悄地将另一封真正来自西北的信,揣进了怀里。
那个冰天雪地的军营,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夜,就让他和爷爷两个人知道好了。
除夕夜,院子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新年的喜气。
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守岁到三更。
姐姐们拿着压岁钱,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放着小挂的鞭炮,笑声传出很远。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就在这时,三婶赵氏突然捂着肚子,脸色发白,额上冷汗首流。
“哎哟……肚子……肚子疼……”
三叔徐老三一下慌了神:“怕是……怕是要生了!”
家里顿时乱成一团。
徐老头还算镇定,立刻让人去请早就备好的稳婆。
王翠翠莲也赶紧张罗着烧热水,准备干净的被褥。
男人们都被赶到了外院,焦急地等待着。
产房里,不时传来赵氏痛苦的呻吟声。三叔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手心全是汗。
徐飞站在廊下,抬头看着墨蓝色的夜空。
远处皇城的方向,烟花一簇簇地升起,绚烂夺目。
生与死,竟在同一个夜里,如此泾渭分明。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庭院的积雪上,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了黎明的寂静。
“哇——!”
“生了!生了!”
稳婆满脸喜气地推开门,“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三叔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徐老头和王翠翠莲也跟了进去。
徐飞站在门口,没有挤进去。
他看到三叔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里接过那个被红色襁褓包裹着的小小婴孩,激动得手都在抖,眼眶通红,一个劲地傻笑。
片刻后,徐老三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径首走到徐飞面前。
“明礼,你……你学问好,给这孩子取个名吧。”
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飞身上。
徐飞看着襁褓里那个皱巴巴的小脸,婴儿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睡得正香。
他想起了昨夜的烟花,想起了父亲那封来自西边的信,想起了信里那句“一切安好”。
他望着窗纸上那抹温暖明亮的晨光,心中的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无比柔软。
他走到书案前,提起笔,饱蘸浓墨,在一张红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两个字。
“徐安。”
平安的安。
愿你一生平安。
就在这时,门房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一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