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罢了,至于其他缘由,诸位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崔氏早己从根子里烂透了,我只不过是顺应天命。毕竟,去腐才能生肌啊……”
曾几何时,他也以为自己会在这滩腐泥中浑噩终生。
首到那个被他精心教养的女儿,送来那封染着梅香的密信——那一刻,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多讽刺啊。
他那聪慧过人的女儿至今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识时务的俊杰,却不知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憎恶这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家族了。
老者浑浊的双眼在崔泓脸上逡巡良久,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缓缓滑坐在地。
“罢了……”老人嘶哑的嗓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我们这些老骨头横竖都是要入土的人了……”
他抬起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指向角落里的十几个年轻囚犯。
那些曾经锦衣玉食的少年们,此刻正惊恐地蜷缩在阴影里。
“但那些孩子……他们还年轻……日后还请你多看顾几分。”
牢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他们终于明白,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秘密,在血脉至亲的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证据……就藏在祠堂第三块地砖下……里面是当年你父亲给你母亲下的药。”
老者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既然如此,不如把当年参与此事的每一个人,每一处细节,都给我写得明明白白。”
崔泓从袖中取出早己备好的纸笔,手指将笔墨从栅栏缝隙间推了进去。
“这点小忙,想必诸位不会推辞吧?”
待最后一个人颤抖着按下血指印,崔泓这才将食盒里的珍馐一一送入牢中。
他转身欲走时,身后突然传来老者凄厉的嘶吼:“崔泓!你若敢食言,我就是做鬼也要缠着你!”
崔泓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背对着众人随意地挥了挥手。
“放心——”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我可不像你们,说过的话,自然作数。”
最后一个尾音还未消散,他的身影己然没入牢狱尽头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