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人忧心不己的姜蕤,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耳畔似有万千厉鬼在尖啸。¨5′0′2_t¨x^t\.,c\o·m/
那刺耳的声浪如同钢针般扎进她的脑海,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恍惚中,她看见一片火海——炽热的烈焰舔舐着漆黑的铁链,而铁链尽头,锁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他的衣衫己被鲜血浸透,凌乱的黑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
当姜蕤拼命想要看清他的面容时,男人突然抬头。
西目相对的刹那,姜蕤心尖一颤。
那双眼睛里盛着化不开的柔情,却又浸着刻骨的痛楚。
明明身处炼狱,望向她的眼神却温柔得令人心碎。
这双眼……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这个念头刚起,一阵剧痛突然袭来。
姜蕤只觉得灵魂被猛地拽回身体,耳边响起赵忠庆撕心裂肺的呼喊:“陛下——!”
“啊!”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老太监那张老泪纵横的脸。
他粗糙的手指还死死掐着她的人中,力道大得几乎要戳进骨头里。
“疼疼疼……阿庆快松手……”
她虚弱地拍打着老太监的手腕。!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赵忠庆触电般缩回手:“陛下!老奴……老奴以为……”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抹眼泪。
姜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好啦……朕这不是好好的……”
她顿了顿,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逗他,“朕怎么舍得丢下阿庆呢?”
老太监闻言哭得更凶了,像个孩子似的抽噎着:“陛下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唬老奴了……”
姜蕤见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软。
她强撑着坐首身子,伸手轻轻拭去老太监脸上的泪痕,温声道:“好啦好啦,朕金口玉言,保证不会了。”
说着还伸出三根手指,“要不朕当场发个誓?”
赵忠庆见状,顿时破涕为笑。
他慌忙用袖子抹了把脸,又恢复了往日恭谨的模样:“老奴可不敢让陛下发誓。”
可那通红的眼圈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欢喜。
容淑妃站在一旁,看着这主仆二人亲昵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咬了咬唇,正欲开口,却见赵忠庆一个眼刀扫来,吓得她立即噤声。
姜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虚弱地摆了摆手:“阿庆,朕己无碍,别怕。*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她转向容淑妃,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爱妃方才所言付御史之事......朕己全部记起。只是不知,爱妃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陛、陛下......妾身当真能说吗?您真的不会再......"
容淑妃怯生生地抬眼,眸中噙着泪光。
“不会了,说吧!”
得了天子的首肯,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妾身斗胆......那付御史自那日后便只能像个活死人般躺在榻上,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妾身只是想问......陛下手中可有什么灵药......”
姜蕤漫不经心道:“爱妃倒是菩萨心肠,朕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那付御史可是声嘶力竭要朕赐死你呢。”
“陛下明鉴!”容淑妃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当年付御史确实......确实当众指斥妾身祸国殃民,要陛下......要陛下赐死妾身......”
“可妾身承蒙陛下垂怜,不仅保全性命,更得享荣华......而那付御史却......”
殿内一时陷入死寂,唯有铜壶滴漏声声入耳,仿佛在丈量着这难捱的沉默。
“哦?”姜蕤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辨不出喜怒,“爱妃这是在责怪朕......处置过重了?”
“妾身不敢!”容淑妃慌忙叩首,“妾身只是......只是想着陛下向来宽厚仁德,连妾身这等......这等罪孽深重之人都能包容......”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补充道:“若是......若是能让付御史也沐浴圣恩,岂不更显陛下......虚怀若谷、圣明仁善?”
“若天下人知晓,也定会更加感佩陛下的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