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眼神里有种朴素的坚定，“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多攒点月俸寄回去，让我娘别那么累，能让弟弟妹妹多吃几顿饱饭，能给我娘买件像样的新衣裳。”

向榆听得心里酸酸的，轻轻拍了拍阿萝的手背，“会的，阿萝，日子会好起来的。”

小路子正往嘴里塞藕合，闻言嘿嘿一笑，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没有阿萝的烦恼。我爹娘早没了，我是个孤儿。小时候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东家一口粥，西家一个馍，就这么混着。”

“后来我舅父，在宫里当个不起眼的小管事，看我实在没活路，就托关系把我弄进来了。宫里好歹管饭管住，饿不死，还能学点本事。”

他语气轻松，但眼底深处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原来是这样。”

向榆看着眼前这两个只有十四五的孩子，一个背负着养家的重担，一个孤苦伶仃地长大，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夹杂着心疼。

即使曾经被作为好友的小蝶背叛，她依然相信，人间总有真情在。

“以后咱们互相照应。”

向榆拿起桌上一个充当杯子的粗瓷碗，里面装着清水，“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一起努力，好好活下去！”

“嗯！一起努力！”阿萝用力点头，也端起了碗。

“好嘞！向榆姑姑学医本事大，将皇上哄得服服帖帖，姑姑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我和阿萝啊！”

小路子笑嘻嘻地也举起了碗。

向榆轻声道，“小路子不可胡说，这话要是被主子听到，那咱们可就又要皮痒了。”

阿萝闻言，轻轻在小路子后脑勺拍了一下，“就你乱说话！”

小路子缩着头，吐了吐舌头。

三个人相视一笑。

三个粗瓷碗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昏黄的油灯下，三个年轻的面孔映着暖光，分享着简单的食物，说着心里话。

那些净房的辛苦，蓉贵妃的刁难，似乎都被这小小的温暖暂时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