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的强权面前,真相和一条卑微宫女的性命,轻贱得如同尘埃。
“哦?”
皇帝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意外,却听不出任何波澜,“死了?”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更没问那“小贱婢”姓甚名谁,在何处当差。
一个宫女的生死,于他而言,轻如鸿毛。
他只是皱了皱眉,“死了便死了吧。手脚不干净,也是咎由自取。”
他挥了挥手,像是要拂去空气中那点微不足道的血腥气,“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了。”
向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直灌脚底,霎时冻僵了她所有的愤怒和挣扎。
她所有的冤屈和不甘,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渺小得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
蓉贵妃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几乎掩饰不住。
她娇声应道:“彻哥哥说的是,为着个没规矩的贱婢,不值当坏了心情。”
她适时地转移话题,声音又柔又甜,“彻哥哥,过几日去国清寺祈福的仪程,臣妾已按您的意思,都仔细拟好了。您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补的?”
“臣妾想着,沐浴斋戒、供奉香火、聆听方丈讲经这些是顶顶要紧的,马虎不得,定要显出皇家对佛祖的虔诚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姿态恭敬又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萧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露出了些许满意。
他接过折子,随意翻看着,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嗯,蓉儿办事,朕向来放心。国清寺祈福乃大事,关乎国运,务必周全。你多费心,莫要出任何纰漏。”
“彻哥哥放心。”
蓉贵妃笑靥如花,声音温顺得能滴出水来,“臣妾定当尽心竭力,定要让这次祈福圆满顺利,为皇上,为我朝,求得佛祖最大的庇佑。”
她微微侧身,手指优雅地捻动着一串碧玉佛珠,姿态虔诚无比,仿佛刚才那个轻描淡写定人生死的女人根本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