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注意到墙角的博古架上，摆着七个蝉蜕标本，每个蝉蜕都镀着金粉，翅膀张开的角度与\"云锦阁\"现场的残片完全吻合。

\"这是杀人日志。\"谢砚舟拿起一个标有\"李记\"的蝉蜕，底部刻着\"四月十三\"，\"凶手用不同的符号标记每个死者，柳氏是'莲花香灰+金粉蝉翼'，李记掌柜是'梵文倒刻+封口毒'，而他们都与五年前的迷药案有关。\"

林姝玥在抽屉里发现一本《蝴蝶经》，扉页画着不同形态的蝴蝶，每只下方都标着毒草名称。

她翻到\"曼陀罗蝶\"一页，配图旁写着：\"以花饲虫，以虫引魂，七日后蝉鸣起，蝶影现。\"

\"七日。\"谢砚舟喃喃自语，\"柳氏从拿到香料到死亡正好十日，减去三日的虫蛹孵化期，凶手提前七日便在香灰中埋下虫蛹。而李记掌柜的毒发时间，也恰好是我们找上门的第七日。\"

酉时初

夕阳将庭院染成琥珀色，林姝玥站在梨树下，望着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有个细小的针孔，与柳氏舌下的斑点大小一致。

她忽然想起柳氏膝头的平整布料，想起死者跪坐的姿势，像是在等待某种仪式的完成。

\"阿舟，你看这些梨树。\"她指着树干上的刀痕，每道刀痕都刻着日期，最近的一道是\"四月廿三丑时\"，\"凶手在案发前亲自来此刻痕，就像在为杀人仪式倒计时。\"

谢砚舟轻抚过刀痕，指尖忽然触到一块凸起的树皮，揭开后露出一个虫茧，里面躺着尚未羽化的噬心虫成虫：\"凶手用香料养虫，用虫杀人，再以宗教仪式掩盖罪行。但为何选择柳氏和李记掌柜？他们只是迷药链条上的小角色。\"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捕快翻身下马，递上加急公文：\"大人！东市当铺又发一案，死者张屠户，死状与柳氏相同，舌下有蝴蝶斑，腕间红绳串黑果！\"

林姝玥手中的《蝴蝶经》\"啪嗒\"落地，书页翻开在\"往生蝶\"一页，配图正是柳氏胸前的胎记形状。

谢砚舟弯腰拾书时，发现封底夹着半张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七只蝴蝶，其中三只已被朱砂圈住，分别标着\"柳氏李记张屠户\"。

\"还有四个人。\"林姝玥的声音有些发颤，\"凶手在完成某种七星续命的仪式，每只蝴蝶代表一个祭品，柳氏是'莲花蝶'，李记是'梵文蝶'，张屠户怕是'北斗蝶'...\"

谢砚舟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凉。远处的蝉鸣声突然消失，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梨花瓣仍在纷纷扬扬地落下，每片花瓣的针孔都像是一只眼睛，注视着这场精心策划的杀戮。

\"回大理寺。\"他将《蝴蝶经》收入袖中，目光扫过庭院中的七个青瓷瓶，\"明日天亮前，必须找出剩下的四个祭品，否则...\"

\"否则，第七只蝴蝶振翅时，便是凶手完成仪式之时。\"林姝玥替他说完，验尸箱的铜扣硌得掌心发疼，\"而我们，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暮色渐浓，梨香别院内的甜香愈发浓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蠢蠢欲动。

谢砚舟揽住林姝玥的腰，快步走向院门，靴底碾碎的梨花瓣下，隐约露出半枚带金粉的蝉翼——那是下一个祭品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