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的风裹着碎雪,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易华院的回廊下挂着新做的酱肉和腊肠,被风熏得油亮,散着诱人的香气。
廊檐下的红灯笼被雪打湿,红得愈发沉郁,映着阶前厚厚的积雪,倒有了几分年节的暖意。
林姝玥正站在灶台前,搅动着砂锅里的腊八粥。糯米、红豆、莲子、桂圆混在一处,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甜香漫了满厨房。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锦袄,领口袖口滚着白狐毛,衬得脸颊愈发红润。
“姐姐,粥好了吗?”苏桃桃扶着腰站在厨房门口,身上裹着厚厚的貂裘披风,鼻尖冻得通红。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时需得箫妄言小心翼翼地扶着,像捧着件稀世珍宝,“小承欢今日格外好动,许是闻到香味了。”
箫妄言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暖手炉,塞进苏桃桃怀里:“你呀,就别惦记吃的了,仔细冻着。”他看向林姝玥,“姝玥,要不我来帮你?看你忙得满头大汗。”
“快好了。”林姝玥笑着舀了一勺粥尝了尝,“再熬一刻钟就行。阿舟说今日大理寺没什么事,会早点回来陪我们喝腊八粥呢。”
正说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砚舟的亲随小禄子跌跌撞撞跑进来,脸上沾着雪沫:“大人,夫人,不好了!城东锦绣坊的王掌柜被人杀了!”
林姝玥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锅里,粥溅了她一袖口。谢砚舟昨日确实说过今日清闲,可这突发的凶案,他定然是要去的。她抬头看向门口,谢砚舟果然已经站在那里,墨色锦袍上落满了雪,眉眼间凝着寒霜。
“阿玥,备好验尸工具。”谢砚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却在看到她袖口的粥渍时,语气软了些,“别急,仔细些。”
苏桃桃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谢大人,这……这光天化日的,怎么会……”
箫妄言忙扶住她,沉声道:“桃桃别怕,有我在。”他看向谢砚舟,“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你照顾好桃桃。”谢砚舟说着,目光转向林姝玥,“走吧。”
林姝玥迅速收拾好情绪,取来验尸工具箱,又换了件厚实的斗篷,跟着谢砚舟踏出门去。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车厢里一片沉默,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锦绣坊的王掌柜,名叫王富贵,做绸缎生意已有二十年,为人还算和善,就是有些吝啬。”谢砚舟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去年曾因布料质量问题,与城南的张记布庄闹过纠纷,还打了官司。”
林姝玥点头:“会不会是报复杀人?”
“不好说,得去看看现场才知道。”谢砚舟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裹住,“今日天寒,验尸时仔细些,别冻着。”
马车在锦绣坊门口停下。锦绣坊是栋两层小楼,门面宽敞,此刻却大门敞开,里面一片狼藉。几个捕快守在门口,脸色凝重。
捕头老李见谢砚舟来了,忙迎上来,声音发颤:“大人,您可来了。?j!i.n-g?w+u\x¢s-.^c′o′m/王掌柜死在里间,惨得很。”
林姝玥深吸一口气,跟着谢砚舟走进店里。一楼的货架东倒西歪,绸缎散落一地,有的被踩脏,有的被割破,显然经过一番打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着绸缎的霉味,让人有些不适。
“王掌柜的尸体在二楼账房。”老李引着他们上了楼梯,楼梯扶手沾着血迹,显然凶手是从这里上下的。
二楼账房不大,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桌摆在中间,上面堆满了账本和算盘。王掌柜趴在桌上,背上插着一把剪刀,鲜血浸透了他的深蓝色锦袍,染红了桌上的账本。
林姝玥放下工具箱,先仔细观察现场。账房的窗户敞开着,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窗台上有明显的脚印,像是有人从这里跳下去过。桌上的钱箱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是被洗劫一空。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林姝玥戴上羊皮手套,轻轻翻过王掌柜的尸体。他的眼睛圆睁,脸上满是惊恐,嘴唇微张,像是死前说了什么。背上的剪刀插得很深,几乎没至柄。
“致命伤就是这处剪刀伤,刺破了心脏。”林姝玥用镊子轻轻拨开伤口周围的皮肉,“伤口边缘整齐,凶手力气很大,下手很准。”
谢砚舟站在窗边,观察着窗外的景象:“窗外是条后巷,很窄,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凶手应该是从这里逃跑的。”他指着窗台上的脚印,“这脚印很大,像是个男人的,穿的是草鞋。”
林姝玥检查着王掌柜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