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暮色渐浓,檐角的灯笼被春杏点上,暖黄的光晕透过薄纱漫出来,给院子里的积雪都镀上了层柔和的暖意。·k~u·a¢i¢d!u¨x·s?..c·o^m+
春杏端着食盒进来时,手里还拎着个小巧的炭炉,笑着掀开盖子:“夫人快闻,大人特意让人炖了三个时辰的鲈鱼汤,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谢砚舟正帮林姝玥揉着有些发胀的小腿,闻言抬头:“炖得烂乎吗?她如今牙口懒,太费嚼的吃不得。”
“放心吧大人,”春杏笑得眉眼弯弯,“厨子特意把鱼肉剔了刺,炖得跟奶糊似的,就等着您扶夫人过去呢。”
林姝玥被他揉得舒服,往他肩上靠了靠:“阿舟,你这手艺快赶上府里的推拿师傅了。”
谢砚舟手上力道轻了些,眼底漾着笑:“等孩子出生,我再学两手给孩子拍嗝,保管比乳母还利落。”
两人相携着往饭厅去,刚转过回廊,就听见箫妄言正逗承欢:“小欢儿快看,这银锁是我托人打的,上面刻了‘长命百岁’,比你那冰块脸叔叔给的好看多了吧?”
“箫妄言,”谢砚舟凉凉开口,“承欢刚长牙,你拿银锁逗他,是想让他啃出一嘴银子沫子?”
箫妄言手一缩,讪讪道:“我这不是想让他认认亲嘛。′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苏桃桃正把一碟蜜饯摆上桌,闻言嗔了他一眼:“别听他的,小欢儿刚吃了奶,这会儿该磨牙了,我带了桃木小老虎来。”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木雕,老虎的耳朵被磨得圆润,一看就是常被孩子抓握的。
林姝玥坐下时,谢砚舟特意给她垫了个厚棉垫,又把鲈鱼汤推到她面前:“先喝两口暖暖胃,厨子还炖了山药泥,甜糯的,你定然喜欢。”
桌上的菜摆得精致,除了鲈鱼汤和山药泥,还有道琥珀色的栗子鸡,栗子炖得粉面,鸡肉酥烂脱骨,显然都是特意为林姝玥准备的。
箫妄言夹了块鸡皮要往嘴里送,被苏桃桃用筷子敲了手:“那是给姐姐补气血的,你吃你那盘酱牛肉去。”
“我就尝尝味儿嘛,”箫妄言嘟囔着,却还是乖乖夹了牛肉,转而看向林姝玥,“说真的姝玥,你这肚子看着比上月又圆了些,是不是里头的小家伙在长个儿?”
林姝玥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脸上泛着柔和的光:“前几日请太医来诊脉,说孩子很结实,就是夜里总爱踢我,想来是个性子活泼的。·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肯定随我,”箫妄言拍着胸脯,“想当年我在襁褓里,三天两头蹬破襁褓,我娘说我是属小老虎的。”
谢砚舟给林姝玥舀了勺汤,淡淡瞥他:“随你?那我可得提前备十床襁褓。”
众人都笑起来,承欢被笑声逗得咯咯直乐,小胳膊挥舞着要抓林姝玥手里的汤勺,谢砚舟眼疾手快地拿了个空碗递过去,小家伙立刻攥着碗沿,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像是在跟大家搭话。
苏桃桃看着这光景,轻声道:“姐姐你看,小欢儿都知道疼人了,等你家宝宝出来,两个小家伙定能玩到一处去。”
“是啊,”林姝玥笑着点头,“到时候让妄言教他们爬树掏鸟窝,桃桃教他们描花绣朵,定是热闹得很。”
箫妄言一听爬树,眼睛亮了:“这主意好!我当年在扬州,爬过最大的那棵老槐树,树梢能望见三条街外的戏台子,等孩子们长到三岁,我就带他们去……”
话没说完就被谢砚舟打断:“三岁?先能站稳了再说。”
饭桌上的笑闹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像一锅温在炭上的甜酒,暖融融地漫进心里。
林姝玥喝着鲈鱼汤,看谢砚舟正耐心地帮她挑出山药泥里的枣核,看箫妄言举着个包子跟承欢玩“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看苏桃桃悄悄把碟里的杏仁酥往她这边推了推,忽然觉得,这满室烟火,便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了。
晚膳后,谢砚舟没像往常一样扶她去院子里散步,而是搬了张软榻放在窗边,裹着厚厚的披风抱着她坐下:“外面风大,就在这儿看雪吧,窗缝都糊了棉纸,不冷。”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不是白日里那种鹅毛大雪,而是细若烟尘的雪沫子,被风卷着在灯笼光里打着旋,像无数细碎的银粉在跳舞。
林姝玥靠在他怀里,听他讲今日衙门里的趣事——张捕头查案时踩了冰滑倒,手里的卷宗飞出去,正好盖在卖糖葫芦的老汉摊子上,惹得一群孩童围着哄笑。
“你说他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冒失,”林姝玥笑着摇头,“回头让春杏包两贴膏药给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