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二队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冰冷刺鼻。-我*的¢书*城¢ -首`发·
无影灯下,白阅凌戴着口罩和护目镜,俯瞰着解剖台上的小小躯体。
她的动作精准稳定,手术刀划过皮肤,发出细微声响。
孩子面部青紫色明显,口鼻处残留着微小纤维。
白阅凌用镊子小心夹起几根,置于载玻片上,推到显微镜下。
“颈部有不明显的压迫痕迹,口鼻腔内有异物,初步判断为机械性窒息。”白阅凌头也不抬,声音隔着口罩,低沉。
旁边记录的助手迅速记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解剖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响和白阅凌偶尔发出的指令。
几个小时后,一份初步法医报告放在李西办公桌上。
报告明确指出,孩子死亡时间,至少在被送到医院前的十到十二个小时。
这个结论,像一把重锤,砸在夫妻俩声泪俱下的控诉上。
他们声称孩子只是“发烧”,在医院因为“救治不及时”才“意外身亡”。
谎言不攻自破。
刑侦二队审讯室,灯光惨白。
李西和方然坐在长桌一侧,对面是那对神情憔悴的夫妻。
女人依旧低声啜泣,男人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时不时捶打桌面。
“我们孩子早上还好好的,就是有点发烧。我们送他来医院,他们根本不当回事!”男人声音嘶哑,情绪激动。
女人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就是他们!他们见死不救!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方然转着笔。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他看向夫妻二人:“医院监控我们看过。你们从进大厅到孩子掉地,一首拒绝带孩子进入诊室检查。为什么?”
“我们是怕他们乱来啊!”男人眼神闪烁,“我们不懂医学,万一他们……”
“万一他们救活了孩子?”李西平静接话。
他目光锐利。
“不是!我们是怕他们耽误!孩子情况紧急,他们还让我们填表,排队!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男人声音猛地拔高。
他语气急促,试图掩盖心虚。
女人也跟着哭喊:“我们的孩子没了。你们还在这里问东问西!你们应该去抓那些庸医!”
李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根据法医初步鉴定,孩子死亡时间,远在你们送他到医院之前。”
夫妻俩哭声和叫嚷声戛然而止。
女人脸色瞬间煞白,男人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
“不可能!你们胡说!法医是他们医院的人吧?他们肯定官官相护!”男人梗着脖子,强行辩解。
方然嗤笑一声:“法医是我们市局技术中队队长,全国有名的。她只认尸体,不认活人。”
审讯室内空气凝固了。
夫妻俩不再哭闹,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李西观察他们的反应。¨5′0′2_t¨x^t\.,c\o·m/
恐惧,不只是失去孩子的悲伤,更像是秘密即将被揭穿的恐慌。
与此同时,另一间询问室,邱玲和小东正在询问市一医院急诊科负责人。
负责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神情疲惫,但叙述清晰。
“当时大厅里乱成一团,他们夫妻俩情绪非常激动,根本不听劝,就抱着孩子在那里闹。”负责人叹了口气,“我们的人一首引导他们带孩子去诊室检查,他们死活不肯,还推搡医护人员。”
小东快速记录着:“他们之前来过医院吗?或者孩子有什么特殊病史?”
负责人沉吟片刻,像是在回忆。
他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说起来,大概三个月前,他们也带这个孩子来过一次急诊。”
邱玲抬起头:“什么情况?”
“溺水。”负责人喉结滚动,只说出两个字,“当时孩子送来的时候己经昏迷,情况很危险,全身都湿透了。我们全力抢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那次我就觉得有点奇怪。问他们孩子怎么溺水的,他们也说不清楚,一会儿说是在家里浴缸,一会儿又说是去野外小河边玩。而且,孩子那么小,怎么会一个人在浴缸里或者河边没人看管?”
“正是因为有了上次经历,加上这次他们抱着孩子,行为举止实在太反常,我们才坚持让他们按照规范流程来,不敢轻易接手。没想到……”负责人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