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很远的地方，“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呢？”

“怎么可能？”邱玲反驳道，“又不是薛定谔的NPC，还能同时处于‘动’和‘不动’的叠加态？”

李西没有说话，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矛盾背后隐藏的更深层的东西。

凶手非常聪明，他不是在制造一个密室，他是在制造一个信息黑洞。

他利用了游戏的环境、玩家的心理，以及每个人注意力的差异，成功地让真相变得模糊不清。

方然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看着死者的照片。

“假设凶手就是他们五个人中的一个，他（她）是怎么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游戏时间里，在其他西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一个活生生的NPC，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还不引起任何怀疑的？”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邱玲，”李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去挖一下这五个人所有的背景资料。身份信息，社交关系，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和行动轨迹。我要知道他们之间，以及他们和死者赵凯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是！”邱玲立刻合上电脑，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李西的手机响了，是白阅凌。

他按下免提，白阅凌那清冷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李大队长，给你报告一个坏消息。现场勘察结果很不理想。”

“怎么个事？”

“整个密室内部，就像一个大型的污染源。血浆、灰尘、荧光涂料，还有上百个玩家留下的痕迹。我们提取到了很多指纹和DNA，但没有一个能明确指向凶手。换句话说，你的凶手把一片树叶藏进了一片树林。”

果然如此。

李西心里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沉重。

“还有，”白阅凌的声音顿了顿，“死者赵凯的尸检有新发现。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了微量的安眠酮成分。”

安眠酮？

李西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意味着，死者在被悬吊之前，就己经处于意识模糊，甚至昏迷的状态。

这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没有搏斗痕迹，为什么死者在窒息过程中没有挣扎。

他被人下药了。

挂断电话，李西感到一阵棘手。

这五个玩家，就像五个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盒，外表光鲜亮丽，但谁也不知道哪个盒子里藏着致命的毒蛇。

他们提供的口供，与其说是证词，不如说是一道道精心设计的谜题，充满了误导和伪装。

凶手，如果就藏在他们中间，那么他不仅杀了人，还在公然挑衅警方的智商，享受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电流的嗡鸣。

方然不知何时又坐回了沙发上，他低着头，手指交叉，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神游。

许久，他突然抬起头，看向紧锁眉头的李西。

“李队，”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我觉得，凶手利用的，不只是密室的机关，还有我们所有人的‘游戏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