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室里己经恢复镇定的周远。
那张冷漠的脸,此刻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什么情况?”方然走了出来,递给他一杯水。
李西把白阅凌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
“新DNA?还和现场情况对不上?”方然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不合理。除非……除非……”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走到办公室的白板前,拿起笔,在周远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们一首以来的思路是,凶手把谋杀伪装成意外。”方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可如果,这个凶手不止一层伪装呢?”
李西看向他。
“双重伪装。”方然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不仅把谋杀伪装成意外,还伪装了另一个‘凶手’。他知道我们会做什么,知道我们会查指甲缝。这滴DNA,不是我们找到的线索,而是他留给我们的陷阱!”
这个推论大胆得近乎疯狂。
一个凶手,在精心策划谋杀的同时,还有余力去布置一个假的线索链,栽赃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第三人”?
这需要何等缜密的心思和变态的控制欲。
但若非如此,痕迹的矛盾就很难解释。
“他想把我们引向一个死胡同。”李西瞬间明白了方然的意思。
他们以为自己在第一层,凶手在第二层。
但实际上,凶手可能己经在第五层,冷笑着看他们在迷宫里打转。
但这些只是推测,凶手究竟有没有这么精明,仍然未知。
李西的目光再次投向审讯室里的周远。
无论这DNA是真是假,周远的嫌疑都没有减少。
他熟悉机关、精通绳结、与死者有怨,还与威胁账号有时空交集。
现在,只差一个能把他和现场钉死的证据。
这DNA,必须得测。
李西转身,对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员低声吩咐。
“让外面的同事送杯咖啡进去,就说是我请的。”
警员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他喝完,”李西的视线落在周远放在桌上的手上,声音压得极低,“把杯子收回来,送去技术队。告诉白队,我要加急出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