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墨离鹰脸上的血污和淤泥,却洗不去深入骨髓的剧痛与彻骨的寒意。/二/捌,墈′书-王· _首`发`他瘫在江滩的芦苇丛中,如同被巨浪拍上岸的朽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体内破碎的战场——断裂的肋骨摩擦着肺叶,被渊蛇能量侵蚀的内脏如同浸泡在冰火毒液中,裁决刀魂沉寂,仅剩帝国银币紧贴掌心传来一丝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精神锚点,维系着他与林曼卿之间那摇摇欲坠的链接。
不能停。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上。渊蛇之眼引爆后的深坑如同大地溃烂的伤口,在雨夜中散发着不祥的暗红微光,空气中残留的精神污染如同无形的蛛网,黏腻冰冷,试图重新缠绕他的意志。杨靖宇在徐州外围被数倍于己的国军精锐死死缠住,每一次地图上红色箭头的停滞都意味着无数战士的鲜血。上海兵团在江阴要塞坚固的工事和渊蛇死忠的疯狂阻击下步履维艰。而林曼卿…强行用精神力场对抗渊蛇之眼核心爆炸的冲击,她的情况…
“呃…”墨离鹰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痛哼,他猛地咬破舌尖,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的冰冷瞬间刺激了昏沉的神经。剧痛成了此刻最有效的清醒剂。他艰难地侧过头,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这片被雨水笼罩的江滩。
芦苇丛茂密,一首延伸到远处一片被炸塌了半边的废弃仓库和几间摇摇欲坠的棚屋。江滩泥泞,除了自己爬行留下的痕迹,还有几道新鲜的、不属于他的脚印!脚印很深,间距均匀,带着军靴特有的纹路,方向正是朝着他藏身的芦苇丛而来!不止一人!
追兵!渊蛇的残党,或者溃败的国军死硬分子!
墨离鹰瞳孔骤然收缩。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战斗,连站起来都困难。硬拼是找死。他必须利用环境,必须用脑子!
他不再试图移动身体节省体力,反而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用沾满污泥的手,在身边湿冷的泥地上快速扒拉着,将身体更深地埋入芦苇丛的根部,同时抓起几把冰冷的淤泥,混合着雨水,粗暴地涂抹在自己裸露的伤口和脸上,尽可能掩盖血腥味和人类的气息。·9¢5~k¢a\n′s^h-u^.\c!o`m′动作牵扯着伤口,冷汗混着雨水不断滑落,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脚步声近了,踩在泥泞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伴随着刻意压低的交谈。
“…仔细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鬼眼’大人说了,那家伙挨了‘神罚’核心爆炸,就算有十条命也去了九条半!肯定就在这附近!”
“妈的,这鬼天气!辐射区边缘,沾上那暗红色的玩意浑身都不舒服…”
“少废话!找到人,剥了他的皮回去领赏!总统府地堡炸了,‘鬼眼’大人就是新的魁首!”
三个穿着黑色防水雨披、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出现在芦苇丛边缘,手中端着德制MP40冲锋枪,动作警惕而专业。他们显然知道目标极度危险,即使是在垂死状态。为首一人做了个手势,三人呈扇形,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芦苇,朝着墨离鹰藏身的方向推进。枪口上的水滴折射着远处爆炸的微光。
墨离鹰的身体如同磐石般静止,连呼吸都降到了最微弱的程度,只有那双隐藏在污泥和芦苇阴影下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逼近的敌人。十米…八米…五米…
就是现在!
他猛地吸气,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嘶鸣!借着这瞬间牵动伤口的剧痛带来的爆发力,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一首攥在左手掌心的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右侧几米外一丛更茂密的芦苇!
噗通!
石块落水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异常清晰!
“右边!”三个追兵瞬间被吸引,枪口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身体也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微倾!
电光火石之间!
墨离鹰动了!他不是站起,而是如同受伤的毒蛇,贴着湿冷的泥地猛地向前一窜!目标不是人,而是最左侧那个追兵脚下,一根被雨水泡得发白、半埋在泥里的粗大断木!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身体极限,也带来了毁灭性的反噬!肋下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狂涌,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昏厥!但他紧握的裁决长刀刀柄,那枚帝国银币猛地传来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强行稳住了他溃散的意志!
噗嗤!
刀尖!不是刀刃,而是刀柄末端那沉重的配重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墨离鹰全身的重量和仅存的力量,精准无比地狠狠撞在断木一头松软的着力点上!
杠杆原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