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李珩素来含笑的眉眼此刻格外认真:“我在贾府头一回见你时,你站在梨树下,明明眼里含着泪,却偏要装作若无其事。!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眼角:“那时我就想,这姑娘的眼泪,日后只能为我一个人流。”
黛玉心头一颤,长睫微垂,在他掌心投下一片阴影。
“当然,”李珩忽然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能是床笫之间喜极而泣的那种。”
“哼,你这坏东西,不许再胡说!”黛玉气得去拧他手臂,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榻上。
锦被翻涌间,她的中衣领口微微散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李珩眸光一暗,低头在那片肌肤上轻轻一咬,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才满意地松开:“留个印记,省得总想赶我走。”
黛玉又羞又急,正要发作,忽听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李珩斜倚在她身侧,手里再次把玩着她一缕青丝,唇角噙着笑,眼底尽是促狭之意:“林妹妹,眼下更深露重,我若此时出去,怕是要着凉。”
黛玉面颊绯红,指尖攥紧了锦被一角,偏过头去不看他:"珩哥哥莫要胡闹,明日还要上朝,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李珩低笑一声,忽而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我若偏要留下呢?"
黛玉心跳如擂,羞恼地推他:"你、你再这般无赖,我便叫雪雁进来了!“
“罢了。`x~q?u·k?a_n.s.h¢u*w-u/.-c?o′m!”李珩叹了口气,终于起身,"明日还要早朝。"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被黛玉抓皱的衣袖,临走前忽然回头,贱兮兮的道:“对了,妹妹方才拧我的力道......"他勾起唇角,"我很喜欢。”
首到房门关上许久,黛玉仍觉得脸上火烧一般。
次日一早,雪团儿捧着铜盆进来时,李珩己自行穿戴整齐,正站在镜前束发。雪雁端着茶盏跟在后面,见他精神奕奕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偷笑:"姑爷昨夜睡得可好?”
李珩挑眉瞥她一眼:“小丫头胆子倒大。”
雪团儿一边替他整理衣襟,一边脆生生道:“夫人特意嘱咐,说今日朝会重要,要奴婢们仔细伺候爷。”
李珩闻言,眼底笑意更深,系好玉带后特意叮嘱:“早膳按她素日喜欢的准备,燕窝粥要炖得烂些,小菜不要过咸。"说罢又补了句,“若她问起,就说我散朝便回,你们也早些准备,让人把后头的房舍都打扫干净,惊鸿他们也要在山上搬下来过年,我今日上朝,便告假休沐,年节前在府里仔细准备大婚。”
雪雁笑嘻嘻地福身:"姑爷放心,保管把小姐照顾得妥妥当当。/x~t,i¨a~n\l*a`i/.`c/o,m·”
院外传来马蹄声,墨竹己在门口候着。李珩踏出门槛时,朝阳正好跃上屋檐,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挺拔。他回头望了眼掩在垂花门后的绣楼,这才翻身上马,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绣楼内?,黛玉还散着头发倚在窗边,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雪雁端着早膳进来,见状笑道:"小姐可是舍不得姑爷?"
黛玉轻嗔一声:“胡说什么。”却见瓷碗里的燕窝粥晶莹剔透,配着几样清爽小菜,正是她平日最爱的口味,心头倏地一暖。
五更鼓刚过,金銮殿内己站满了文武百官。鎏金蟠龙柱间缭绕着沉水香的青烟,将殿内映照得愈发肃穆。李珩立在武官队列中,指尖轻轻摩挲着象牙笏板上的纹路,余光瞥见户部右侍郎周世安正与太府寺卿崔子远交换眼色。
“陛下有旨,有本奏来,无本退朝”。戴权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李珩不由得想到,不知道这老太监是不是每天都要吃金嗓子喉宝,不然,隔三差五就要这么大声喊,他嗓子不疼?
“启奏陛下!臣户部右侍郎周世安,有本上奏!”周世安突然出列,笏板高举过眉:“臣要参锦衣卫指挥使李珩,扬州办案期间,以办案为名,行滥杀之事;据臣所知,此次扬州平定匪患,锦衣卫及扬州官军屠刀之下,共计三千余人丧生,其间难免有无辜百姓,李珩总领平叛事宜,罪责难逃……。”他声音洪亮,在殿内激起阵阵回音。
昭毅将军赵无伤立即跨步跟上:“臣附议!臣也要参奏李珩,其借查盐案之名,行抄家灭门之实,扬州商贾十室九空!”
兵部左侍郎韩骁出班,躬身抱拳,高举笏板冷笑补充:“陛下,李珩于扬州抄没的盐商及犯官家产,至今未见详细账目。臣……有理由怀疑,李珩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