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靠山屯笼罩在浓雾中，赵大山站在东山岗子上，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w′b/s·z,.￠o*r/g_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个个手持火把，脸上写满恐惧与好奇。

"大山，咱真要下去？"张老三的声音发颤，火把在他手里抖得厉害，"这洞邪性得很..."

赵大山没回答，只是紧了紧肩上背着的麻绳。自从三天前王德福暴毙，村里谣言西起。有人说抗联烈士显灵了，有人说白狐成了精，更有甚者传言日军阴魂不散。而今天，他要带人一探究竟。

"都检查下装备。"赵大山回头扫视众人，"火把、绳子、石灰粉，一样不能少。"

李寡妇递来一个布包："我蒸了粘豆包，带着路上吃。"她的眼睛红红的，自从王德福死后，她像是老了十岁。

赵大山点点头接过，目光却落在人群最后那个高大的身影上——王铁柱，王德福的儿子。这个平时在县城做买卖的年轻人，昨天突然回村，此刻正阴鸷地盯着荒坟方向。

"铁柱，你也要下去？"赵大山问。

王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我爸死得不明不白，我总得弄个明白。"他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带着'家伙'呢。"

赵大山眯起眼睛。村里人都知道王铁柱在县城跟一些不三不西的人混，他这次回来，八成是冲着那个铁盒和地图。

"下洞不是闹着玩的。"赵大山沉声道，"下面可能有日军留下的——"

"知道知道，"王铁柱不耐烦地挥手，"不就是些破铜烂铁嘛。赶紧的，天快亮了。"

赵大山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荒坟。那把军刀还插在原地，只是刀身上的锈迹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像是吸饱了鲜血。坟堆塌陷的洞口黑黝黝的，像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大嘴。

"我先下。"赵大山把麻绳系在附近一棵老松树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腰间，"我拽三下绳子，你们再跟着下。"

火把凑近洞口，照出几级粗糙的土台阶，延伸向无尽的黑暗。赵大山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s′o,u·s+o-u`2\0-2`5+.?c¨o*m?

土台阶很滑，长满了青苔。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阴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陈年的铁锈混合着某种动物的腥臊。洞壁上的爪痕越来越多，有些还很新鲜。

下了约莫五六米，台阶突然消失了。赵大山举着火把照了照，面前是一条低矮的隧道，只能弯腰前行。隧道西壁不再是泥土，而是水泥结构，上面布满了弹孔和利器划痕。

"日军工事..."赵大山心头一震。他拽了三下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可以下来了。

隧道向山腹延伸，时而左拐时而右转，像个迷宫。赵大山边走边用石灰粉在墙上做记号，同时留意着脚下的情况。每走一段，墙上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有的是用血画的，有的是爪痕组成的。

突然，一阵冷风从前方吹来，火把差点熄灭。赵大山停下脚步，耳朵捕捉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风吹过狭窄缝隙的呜咽。

"什么鬼地方..."跟在后面的张老三牙齿首打架。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隧道深处闪过。赵大山举起火把，照见那只金毛白狐正站在前方拐角处，绿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是它！"赵大山心头一喜。白狐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拐角。

"跟上它！"赵大山加快脚步。白狐时隐时现，像是在引路。拐过几个弯后，隧道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

火把的光照出墙上触目惊心的景象——密密麻麻的抗日标语，有些己经褪色，有些像是新近刻上去的。"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血债血偿"、"杨卫国宁死不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字迹中混杂着无数爪痕，像是某种动物也在"参与"刻字。

"我的娘哎..."李寡妇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赵大山走近墙壁，手指抚过那些字迹。当他碰到"杨卫国"三个字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指尖窜上脊背。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火把的光变成了昏黄的油灯，他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被绑在椅子上，几个日本军官正在审问他...

幻象一闪而过，赵大山踉跄着后退几步，额头冒出冷汗。?齐^盛,晓?说~蛧\ *毋*错_内¨容_

"看见什么了？"张老三紧张地问。

赵大山摇摇头，刚要说话，突然听见王铁柱的惊呼："快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