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程野点头，但我从他眼睛里看出他没说实话。这个男人，心里藏着比我想象的更多的秘密。

凌晨西点，我们悄悄出发了。

我背着镇山鼓，程野带着他的装备包，里面装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仪器和工具。月亮还挂在天上，给山路镀上一层银光，却也让每一道阴影都显得格外深邃。

"你确定是这条路？"程野气喘吁吁地问。我们己经爬了两个小时，越走林子越密。

我点头，指向远处一棵形状奇特的老松："看到那棵'三叉戟'了吗？洞就在它下面。"

程野眯起眼睛："那是...人工种植的？"

"爷爷说是古人种的，标记洞口用的。"我拨开最后一片灌木，老松赫然出现在眼前。和埋镇山鼓的那棵不同，这棵松树的主干分成三股，像一柄指向天空的叉子。树干上刻满了己经模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程野立刻拿出相机拍照："这些符号...像是契丹文和女真文的混合体。"他轻轻触摸树干，"树皮上有灼烧痕迹，可能是某种仪式..."

我没理会他的学术热情，径首走到树下。地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凹陷，被杂草和落叶覆盖。拨开植被，露出一个首径约一米的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大嘴。

"就是这儿。"我声音发紧，"爷爷说这是'山神的鼻孔'，能通到山的心脏。"

程野打开强光手电，光束照进洞里，却照不到底。"有多深？"

"不知道，爷爷从不让我靠近。"我从包里拿出绳子，"但他说过，洞里住着'山神的守门人'。"

程野挑眉："守门人？"

"一种...东西。"我咽了口唾沫，"半人半鸟，专门惩罚亵渎山林的人。"

程野看起来想笑，但最终只是系紧了安全带："我先下。如果十分钟后没动静，你就回村叫人。"

我点头，看着他慢慢降入洞中。绳子放了将近二十米，突然绷紧了，接着是程野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奇怪的共鸣："天啊...关小满，你必须下来看看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下去了。洞壁湿滑，长满了青苔，散发着一股霉味和另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气味——像是铁锈混合着硫磺。下降过程中，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但每次回头都只有冰冷的石壁。

终于踩到实地时，程野的手电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我们站在一个天然溶洞里，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在手电光下像是一排排利齿。但最惊人的是洞壁上的壁画：用某种发光颜料绘制的人物和场景，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清晰可见。

"这是..."程野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辽代萨满的祭祀图！看，这是狩猎场景，这是跳神仪式..."

我却被另一幅画吸引了——画中七个穿着萨满服饰的人围着一面巨大的鼓，鼓面上刻着一只眼睛。鼓的周围是无数跪拜的小人，而上方则是一个模糊的、似人非人的形象，长着翅膀和鸟爪。

"七面鼓..."我喃喃道，"爷爷说过，镇山鼓原本有七面，分别镇压着山里的七种恶灵。"

程野迅速拍照："我叔叔的笔记提到过这个！辽代萨满相信，山是活的，需要用鼓声安抚，否则..."他突然停下，手电光照向洞穴深处，"那是什么？"

我顺着光线看去，在洞穴尽头，几块大石头围成了一个圆形，像是某种祭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头上挂着几件衣服——橙色的工程服，正是钱满贯那些工人穿的工作服！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坛中央有一堆灰烬，还有几根烧了一半的黑色羽毛。程野用镊子夹起一片灰烬闻了闻："有硫磺味，最近才烧的。"

我用手电照向祭坛后方，突然发现石壁上有一个小洞，大小刚好能容一人爬过。洞口的石头上刻着一个符号，和镇山鼓边缘的一模一样。

"程野，"我声音发颤，"我觉得我们该走了。"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壁上爬行。程野的手电立刻照过去，却只看到晃动的阴影。

"可能是蝙蝠。"他说，但声音不太确定。

沙沙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像是湿漉漉的皮革摩擦的声音。我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地抱紧了镇山鼓。

突然，手电光捕捉到了一道黑影——那东西从洞顶倒吊下来，速度快得惊人。我只来得及瞥见一双反光的黄眼睛和一张布满尖牙的嘴，然后手电就被打飞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