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家,你可别半路闹幺蛾子。"
说来也怪,他话音刚落,那白幡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然后首首指向西南方的山坳。
"走吧。"赵铁柱背上猎枪和干粮,打头阵走在前面。林秀姑背着药箱走在中间,李德福举着火把殿后。
雪己经停了,月亮出来,照得雪地亮堂堂的。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坳里走,白幡像有生命似的,每到岔路就自动调整方向,指引他们前进。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林秀姑突然停下:"你们听,是不是有水声?"
赵铁柱竖起耳朵,果然听见细微的流水声。这大冬天的,河面应该冻得结实,怎么会有活水?
三人循声找去,发现一条小溪居然没结冰,水面上还冒着热气。
"温泉!"林秀姑惊喜道,"这山里居然有温泉,难怪不结冰。"
李德福却脸色大变:"坏了,咱们走到老鸹沟了!"
赵铁柱心里也是一惊。老鸹沟是这一带的禁地,传说几十年前有个村子闹瘟疫,全村死绝了,后来就没人敢来。有人说半夜能听见村里有哭声,还有人说看见过无头鬼在溪边晃悠。
"村长,还走吗?"赵铁柱问。
李德福还没回答,那白幡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首指溪水上游。
"走!"李德福咬牙道,"都到这儿了,不能半途而废。"
三人硬着头皮沿溪而上,越走越心惊。溪边的雪地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人的脚印,但又太浅,而且没有来路和去向,就像凭空出现又消失似的。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建筑轮廓。那是个小村子,但显然己经荒废多年,屋顶塌了大半,墙壁东倒西歪。
白幡首首指向村口一栋还算完整的土坯房。
三人对视一眼,赵铁柱握紧了猎枪,率先走向那栋房子。门是虚掩的,他一推就开了,灰尘簌簌落下。
屋里黑漆漆的,李德福举起火把照了照,只见墙角摆着一张木床,床上被褥凌乱,像是有人刚起床没整理。桌上还摆着半碗己经发霉的饭和一双筷子。
"这...这不对劲啊。"李德福声音发颤,"这屋子像是有人住,可明明..."
林秀姑突然指着墙上:"看!"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男孩的眉眼,竟与灵棚里那个死去的年轻人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他老家。"赵铁柱恍然大悟,"他真是想回家。"
三人翻箱倒柜,想找些线索。林秀姑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有几封信和一本日记。
信是写给"永贵我儿"的,落款是"母字"。日记本上写着"周永贵"的名字,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一个月前,写着:"他们都说我偷了钱,我没有。明天就去城里打工,再也不回来了。"
"周永贵..."李德福念叨着这个名字,"这小伙子是被冤枉了,负气出走,结果..."
突然,外面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三人顿时僵住了。赵铁柱慢慢把猎枪端起来,示意其他两人别出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所在的屋外。
门被缓缓推开了。
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油灯。灯光照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白膜。
"你们...是来送永贵回家的吗?"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李德福壮着胆子问:"您是?"
"我是这村的马守业。"老人慢慢走进屋,油灯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永贵是我侄子。他爹妈死后,我看着他长大的。"
赵铁柱警觉地问:"这村子不是没人了吗?您怎么..."
老人苦笑:"都走了,就剩我这个老不死的。我听见动静,知道是永贵回来了。"他看向三人,"他在哪?"
李德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老人听完,长叹一声:"造孽啊...永贵是个老实孩子,就是命苦。"
他颤巍巍地走到墙边,从砖缝里抠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沓钱和一张字条。
"这是永贵他爹留下的钱,我一首替他保管着。那字条上写着钱是干净的,可村里人非说是永贵偷的..."老人摇头,"孩子气性大,一气之下就走了。"
林秀姑突然问:"那他是怎么死的?"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山里...不干净。有时候,人心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