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远第一次踏进周家老宅时，就闻到了一股陈年的血腥味。￠薪+完_夲!鉮?占+ ~首·发·

那味道像是渗进了每一块木板、每一寸土墙，二十年的时光都没能将它冲刷干净。他站在堂屋中央，看着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幽灵。

"这宅子空了二十年，您是头一个敢住进来的。"房东周德海搓着手，眼睛不住地往墙角瞟，"要不是您给的钱多，我也不敢租。"

齐志远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一包长白山香烟递给周德海："村长，我就是个写书的，找点灵感。这老宅子正合我意。"

周德海接过烟，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但眼神还是飘忽不定："齐作家，您要住就住，可晚上要是听见什么动静..."

"动静？"齐志远挑了挑眉。

"咳，老房子嘛，木头热胀冷缩，老鼠跑动，都正常。"周德海突然转了话头，"灶台还能用，后院有井水，您自便。我村里还有事，先走了。"

齐志远看着周德海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他早就打听过，这周家老宅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干净"，二十年前发生过命案，之后住进来的人都说半夜能听见磨刀声。

这正是他想要的素材。

齐志远是个悬疑小说作家，专写民间怪谈。这次来东北山村采风，就是冲着这些神神鬼鬼的传说来的。他放下行李，开始仔细打量这栋老宅。

典型的东北农村建筑，三间正房带个后院。堂屋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西条长凳，墙上挂着己经褪色的年画。东屋是卧室，炕上的席子卷着，露出下面黑黢黢的炕面。西屋堆着些农具和杂物，角落里有个通向地下室的木门。

齐志远推开西屋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昏黄的灯泡亮起，照亮了满屋的蜘蛛网。那些农具——铁锹、镰刀、耙子，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唯独角落里那把杀猪刀，刀面竟然泛着冷光。

"奇怪..."齐志远走近查看，杀猪刀确实锈迹斑斑，但刀锋处却像是经常被人擦拭。他伸手想拿起来细看，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吓得他猛地缩回手。′鑫!丸`夲\榊`栈* ,已¨发′布?罪·辛￠章`踕?

"幻觉，都是幻觉。"他自言自语道，决定先去村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村名叫靠山屯，百十来户人家，大部分的人是周姓。齐志远走在村道上，不时有村民从窗户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他这个外乡人。几个在井边洗衣服的妇女见他走近，立刻压低了说话声。

"大娘，打听个事。"齐志远凑过去，掏出几块巧克力分给她们，"周家老宅以前住的是谁啊？"

妇女们面面相觑，最后是个缺了门牙的老太太开口："那是铁山家，杀猪的。二十年前，铁山媳妇没了，铁山也跟着走了，宅子就空了。"

"怎么没的？"齐志远追问。

老太太突然闭了嘴，其他妇女也都低下头使劲搓衣服。井水哗哗作响，没人再说话。

齐志远识趣地告辞，转身去了村里唯一的小卖部。店主是个西十多岁的汉子，叫赵明，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兼小卖部老板，算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

"赵大夫，来包烟。"齐志远递上钱，"再打听个事。"

赵明推了推眼镜，从柜台下拿出一包烟："问吧，不过有些事我也不清楚。"

"周家老宅的事，你知道多少？"

赵明的手顿了顿，眼神变得警惕："你住那儿了？"

"嗯，租了一个月。"

"晚上锁好门。"赵明压低声音，"特别是地下室，千万别下去。"

齐志远心头一跳："为什么？"

赵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凑近说："二十年前，周铁山的老婆春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铁山找了一个月，后来有天晚上，村里人都听见老宅传出惨叫声。第二天，铁山就死在炕上，七窍流血，手里还攥着把杀猪刀。"

"警察没查？"

"查了，说是突发疾病死的。"赵明冷笑一声，"可村里人都知道，春花是被铁山杀的，铁山是被春花...回来的。"

齐志远背后一凉："你是说...闹鬼？"

赵明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那宅子空了二十年，不是没人想住，是没人敢住。?8+1!k*a~n*s!h′u+.·c¨o·m^你听见磨刀声的时候，记得装睡。"

回到老宅，天己经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