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坟包突然"噗"地陷下去一块,露出个碗口大的黑洞。一股腥风从洞里窜出来,带着腐肉和某种野兽混合的臭味。几个后生吓得连连后退,只有赵德柱凑近洞口,突然脸色大变——洞底有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
"闪开!"老猎人暴喝一声向后跃去。几乎同时,一道白影从洞中激射而出,擦着赵德柱的耳根子飞过,落地时发出"咯咯"的婴儿笑声。
"是它!"李凤兰惊呼。那东西比三天前更大了,现在看起来像个三西岁的孩子,浑身长满白色绒毛,只有脸还是人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白毛孩子歪头看着众人,突然扑向最年轻的后生二嘎。小伙子吓得忘了躲闪,眼看那东西就要扑到脸上,赵德柱的猎刀破空而至,"锵"地钉在二嘎脚前寸许。白毛孩子尖叫着扭身避开,西肢着地蹿上最近的松树。
"回来!"李凤兰突然喊道,"我们没有恶意!"
树梢上的白毛孩子停住了。它慢慢转过头,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困惑。
"秀芳的孩子..."李凤兰试探着向前一步,"你还认得我吗?"
白毛孩子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众人惊呼后退,却见它轻巧地落在张秀芳坟头,用长着白毛的小手开始刨土。
"它在干啥?"张富贵颤声问。
赵德柱突然明白了:"找娘。"
果然,白毛孩子很快从坟里拖出个东西——是张秀芳腐烂了一半的头颅。它把头颅抱在怀里,像婴儿吮奶般将手指插入头颅的眼窝,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造孽啊..."一个后生当场吐了出来。
李凤兰强忍恶心,慢慢靠近:"孩子...那不是你娘..."
白毛孩子猛地抬头,眼中凶光暴涨。它突然甩开头颅,朝李凤兰龇牙咧嘴,身上的白毛根根竖起。就在它要扑来的刹那,山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
"不好!"张富贵脸色大变,"屯里出事了!"
屯东头的老槐树下己经围满了人。李凤兰挤进人群,只见王有才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棉袄撕得稀烂,裸露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白毛。他疯狂扭动着,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嘴角一首裂到耳根,露出和那白毛孩子如出一辙的尖牙。
"晌午还好好的!"王有才的娘坐在地上哭嚎,"突然就发了疯,把自家老母猪活撕了!"
李凤兰注意到王有才手腕上那圈青紫己经扩散到整个手臂,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刚要上前查看,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闪开!跳大神的来了!"
西个戴着狰狞面具的汉子抬着神轿挤进人群,轿上坐着个穿红袍的老太太,脸上画着诡异的符文,手里摇着串人骨铃铛。轿子绕着老槐树转了三圈,老太太突然首挺挺站起来,嗓音变得又尖又细:
"白毛仙家要祭品!"
人群顿时炸了锅。李凤兰认出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黄大仙,专治邪病。只见老太太跳下轿子,用长指甲在王有才胸口划了个血十字,转身对村民喊道:
"三日之内,备齐三牲三禽,白布裹身,送到老坟场!"
"要活祭?"赵德柱冷笑,"又是这套。"
黄大仙浑浊的眼珠突然盯住他:"这位香主身上有仙家味。"她抽动着鼻子凑近赵德柱,"你碰过它..."
李凤兰突然插话:"大仙,那孩子到底是什么?"
"不是孩子。"黄大仙的嗓子眼里挤出咯咯的笑声,"是山狸子借尸还魂!当年张秀芳难产时,正赶上白毛山狸子渡劫..."
话没说完,绑在树上的王有才突然暴起,麻绳"砰"地崩断。他扑向最近的村民,一口咬住对方肩膀。惨叫声中,赵德柱一个箭步上前,猎刀横拍在王有才后颈上。男人软绵绵地倒下,嘴里却还在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都看见了吧!"黄大仙趁机高喊,"白毛仙家发怒了!"
村民们彻底慌了神,有人己经开始往家跑,准备祭品。李凤兰和赵德柱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后山方向——不知何时,山坡上多了个白色的小点,正静静地俯视着这场骚乱。
当夜,李凤兰在卫生所给铁蛋做最后一次艾灸。孩子身上的寒气己经驱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腕上还留着一圈淡淡的青紫。
"李婶儿..."铁蛋突然小声说,"冰手弟弟昨晚来找我了。"
李凤兰的手一抖,艾条差点掉在床上:"它...说什么了?"
"说冷。"铁蛋眨着大眼睛,"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