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蓝血像雨点般洒落。李凤兰最后回头时，看见河面上飘着两张完整的皮——一张是白毛老祖宗的，另一张小小的，像件褪下的连体衣。

铁蛋躺在浅滩上，眉心的红点己经消失。而在他身边，静静地摆着两样东西：一根银针，和一块绣着"芳"字的手帕。

第二年开春，靠山屯迁到了三十里外的新址。

李凤兰的卫生所最先建好，门口挂着串风铃，是用铜棺碎片和兽牙做的。赵德柱偶尔会来坐坐，带些山货和自酿的烧刀子。两人默契地不提那个冬天的事，只有喝醉时，老猎人会盯着窗外出神："你说...它们真灭干净了？"

后山的老坟场被泥石流掩埋了，连同那个诡异的山洞一起长眠地下。只是每逢雪夜，守夜人还能听见远处传来"咯咯"的笑声，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在玩闹。

铁蛋完全康复了，只是左手腕上留了圈疤，天阴时会隐隐作痛。他娘给他生了个弟弟，满月那天，有人在产妇枕头下发现了一撮白毛，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河水静静流淌。有时晨雾弥漫时，早起的村民会看见岸边站着个模糊的白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但走近了看，只有几枝野花插在卵石缝里，花瓣上沾着露水，像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