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确实碰过酒瓶,但马三叔怎么会知道?
老头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塞给他:"揣着,黑狗牙磨的。这几天别往东南坡去,更别..."话没说完,羊群突然炸窝似的往坡上跑。马三叔脸色骤变,抄起鞭子就去追,留下半截话在风里飘着:"...别接夜里敲门的..."
天黑得比往常早。赵铁柱把工棚门闩死,又推了张桌子顶上。黑狗牙用红绳拴着挂在床头,在煤油灯下泛着乌光。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窗外有"沙沙"的动静,像是湿衣服拖过雪地。
后半夜,敲门声果然来了。
"柱子哥!开开门!"是王二狗的声音,但调门比平时尖,"我媳妇要生了,得借你摩托车!"
赵铁柱攥着斧头没动——王二狗光棍一条,哪来的媳妇?
敲门声越来越急,最后变成指甲刮木头的刺响。门缝底下渗进一滩水,带着河底淤泥的腥臭。赵铁柱抄起黑狗牙按在门上,外面立刻传来声尖啸,震得煤油灯的火苗"噗"地灭了。
第二天,王二狗好端端地来上工,对昨晚的事毫无印象。但赵铁柱发现,工棚门板上多了五道凹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抓出来的。
"你打听'哭坟'干啥?"中午在食堂,村长女儿小翠给他添菜时压低声音,"我爹说那新娘是让..."
"翠儿!盛饭去!"村长突然出现,铁青着脸拽走女儿。赵铁柱注意到,村长右手缺了根小指,断口处像被什么咬掉的。
傍晚收工时,赵铁柱故意落在最后。他绕到东南坡,发现无名坟前又添了新供品——这次是碗冒着热气的杀猪菜。坟堆侧面塌了个洞,露出半截朽烂的棺材板。他正犹豫要不要近看,背后传来"咔嚓"一声。
老马站在十步开外,铜烟袋锅指着他的鼻子:"再管闲事,下个月工资表上就没你名字了。"月光下,赵铁柱看清老马右手虎口处有个奇怪的疤——像被渔线勒出来的深沟。
半夜,赵铁柱悄悄摸到村委会。档案室最底下那层抽屉锁着,但难不倒当过工兵的他。1974年的值班日志缺了十几页,剩下部分有被水浸过的痕迹。在泛黄的纸上,他辨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词:"新娘...水库...献祭..."
突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赵铁柱猛地转身,看见小翠站在月光里,睡衣下摆滴着水。
"我看见了,"女孩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天他们把我姑绑上石头沉进水库...因为勘测队说新坝要打生桩..."
窗外,水库方向传来"扑通"一声。赵铁柱冲到院里,看见冰面上裂开个黑黝黝的窟窿。月光下,有个穿红嫁衣的身影正从水里往上爬,湿漉漉的头发缠着几根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