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崔福贵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李三姑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儿子...最近有信儿吗?"老太太突然问。
崔福贵摇摇头:"三个月没来信了。′微?趣-暁-税?王¢ *耕¨新*蕞·全\往常每月都寄钱来..."
李三姑从炕柜里取出个布包,里面是一面铜镜和几根红绳:"今晚我去你家看看。现在先把这个贴上。"她递给老人一张黄符,"贴在窗户上,记住,不管听见什么动静,天亮前千万别开窗。"
回家的路上,崔福贵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回头望去,只有白茫茫的雪地和远处黑黢黢的树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
经过村口小卖部时,老人决定给儿子打个电话。铁柱临走时留了个号码,说是有急事就打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喂?找谁?"
"我找崔铁柱,我是他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崔铁柱?他...他调去别的矿了。"
"调哪儿去了?"崔福贵急急地问,"能给个联系方式不?"
"不清楚!"对方突然变得暴躁,"这事不归我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老人握着话筒,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他想起铁柱最后一封信里说的话:"爹,这矿上不太平,工头总克扣工钱...等干满这个月,我就换个地方..."
夜幕降临,李三姑如约而至。她先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最后在西屋窗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个铜铃铛。
"叮铃——"
铃铛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声响。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老崔,你儿子...怕是回不来了。"
崔福贵如遭雷击:"啥意思?"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咚"地响了一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节奏分明,就像在敲摩斯密码。
李三姑的铜铃疯狂摇晃起来:"是他!是铁柱!"老太太的声音发颤,"这是他小时候的习惯——敲三下,停两秒,再敲两下..."
崔福贵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没错,这是铁柱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次放学回家,他都会这样敲窗户,等爹妈来开窗。
老人扑到窗前,透过结满冰花的玻璃,他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外。那么熟悉的身影,那么熟悉的姿势...
"铁柱!"崔福贵老泪纵横,伸手就要开窗。
"别开!"李三姑一把拉住他,"那不是活人!开了窗,你也活不成!"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猛地推开。王建国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份文件:"老崔!出事了!煤矿...煤矿塌了!铁柱他...三个月前就..."
崔福贵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他看见王建国手里的文件上盖着鲜红的公章,看见"遇难者名单"西个刺目的大字,看见儿子名字后面那个冰冷的"死亡"...
"尸体呢?"老人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王建国低下头:"矿主瞒报事故...尸体...埋在老金沟..."
窗外的拍打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像是一颗焦急的心在跳动。崔福贵挣脱李三姑的手,踉跄着走到窗前。他用袖子擦去玻璃上的霜花,终于看清了——
窗外站着的确实是铁柱。他的儿子穿着离家时那件蓝色工装,头发和眉毛上结满了冰霜,脸色青紫,嘴唇冻得发黑。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被冰雪填满了。
铁柱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隔着玻璃,崔福贵只能听见微弱的"咚咚"声。
"他想进来..."老人喃喃道,"我儿子想回家..."
李三姑的铜铃突然炸裂,碎片划伤了她的手:"不行!亡魂入室,活人必死!"
崔福贵却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七十岁的人了,还怕这个?"他转向王建国,"老金沟在哪儿?"
"在...在后山背阴处,那里有个废弃的矿井..."王建国结结巴巴地说,"零下西十度...他们...他们连件厚衣服都没给铁柱穿..."
老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儿子,转身从墙上摘下猎枪:"建国,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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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沟的雪更深,风更烈。崔福贵跟着王建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塌陷的矿洞前停下。
"就是这儿..."王建国指着雪地里突起的一个小土包,"矿上的人说...说埋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