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看去,只见村尾老李头家的位置,突然冒起一股黑烟。
"着火了!"齐默惊呼。
老孙头却纹丝不动,只是低声说:"债还清了。"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村民们纷纷跑向火场。齐默想跟过去,却被老孙头一把拉住:"别去了,来不及了。"
"可老李头..."
"三年前就该死了。"老孙头的声音冰冷,"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看见林大夫站在他床前..."
消防车的警笛越来越近,但火势己经冲天。齐默的手机突然震动,又是林晓燕的短信:
「我在卫生所等你。」
卫生所亮着灯,林晓燕坐在诊室里,面前摊开一本旧账簿。见齐默进来,她抬头微笑:"你回来了。"
"你...你怎么有我的号码?"齐默警惕地问。
林晓燕指了指桌上的名片:"你昨天落下的。"她推过账簿,"看看这个。"
账簿是王有财的私账,详细记录了三年前修桥款项的去向——只有三分之一用在工程上,其余被王有财和老李头瓜分。更触目惊心的是,里面夹着一张工程验收单,上面有两人伪造的签名。
"你怎么找到这个的?"齐默翻看账簿。
"不是我找到的。"林晓燕的声音很轻,"今早它...自己出现在我桌上。"她顿了顿,"还有这个。"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听诊器:"我父亲的。断桥下游五公里的村民今早送来的,说是在河边捡到的...可那里我们三年前就搜过无数遍了。"
齐默想起河面上的白影,后背一阵发凉。窗外,消防车的警笛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村民们的嘈杂声。
"老李头死了。"林晓燕突然说,声音出奇地平静,"心脏病发作,打翻了煤油灯。"
齐默盯着她的眼睛:"你...不难过吗?"
"难过?"林晓燕苦笑,"他们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刘家媳妇和她未出生的孩子...现在才遭报应,己经太迟了。"
一阵冷风吹开窗户,桌上的纸张哗啦作响。齐默的手机再次震动,是视频自动保存完成的提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摄像机递给林晓燕:"你应该看看这个。"
视频播放完毕,林晓燕己经泪流满面:"那是...我父亲?"
"我不知道。"齐默诚实地说,"但老孙头说..."
"孙叔是个好人。"林晓燕擦去眼泪,"村里人都知道他有些...特别的本事。我父亲死后,他一首照顾我。"
齐默想起老孙头诡异的绿眼睛和那条铁链:"他到底是什么人?"
"走阴人。"林晓燕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东北老辈人都知道,有些人生来就能通阴阳。孙叔年轻时打死过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那以后就能看见...那些东西。"
窗外传来脚步声,老孙头佝偻着背走进来,又恢复了那个普通老人的模样。他看到摄像机,眉头一皱:"丫头,你都知道了?"
林晓燕点点头,突然跪下:"孙叔,谢谢您..."
老孙头连忙扶起她:"别这样!我只是...给你爹指了条路。"他转向齐默,眼神复杂,"小伙子,现在你明白了吧?有些债,阳间还不了,就得阴间还。"
齐默想起视频中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那黑袍人..."
"障眼法罢了。"老孙头摆摆手,"我年轻时跟萨满学过两手。那晚暴雨,王有财喝醉了回家,我扮成阴差吓唬他,谁知道他心脏不好..."老人叹了口气,"不过也是报应。"
"那我的摄像机..."
"摄像机拍到的,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老孙头神秘地笑了笑,"东北这片黑土地,埋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了。"
天亮时分,消防员确认老李头死于火灾。奇怪的是,火场中找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铁盒,里面装着修桥款的详细账目和王有财的认罪书——字迹鉴定确认是本人所写,但王有财死前根本没时间写这些。
齐默的摄像机成了关键证据。警方调查后认定,王有财和老李头涉嫌重大贪污,虽然人己死亡,但案件仍将记录在案。那座断桥也将由政府拨款重建。
离村前,齐默再次来到山神庙。阴司图的壁画前,他摆上三炷香。香烟袅袅中,他似乎看到黑袍阴差的画像对他...点了点头?
"齐作家!"林晓燕在庙外喊他,"你的车准备好了。"
阳光下,靠山屯显得宁静祥和,仿佛昨夜的诡异从未发生。只有那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