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唱得没蝶蝶好】

【张总心虚吗？】

【欠人的…该还了】

【十万…连本带利…】

冷汗瞬间浸透了张丽的后背。她的瞳孔剧烈收缩。

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她前方架设的手机屏幕上，原本开着十级美颜滤镜的镜头画面，毫无理由地出现了一阵雪花闪烁。当画面重新稳定下来时，屏幕中她的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脸！

一张在水中被泡得浮肿惨白的脸！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额角，半睁着没有焦点的灰白色眼珠。那张浮尸般的脸上，赫然残留着她今晚精心复刻的林小蝶妆容的痕迹！尤其是那嘴唇上涂的颜色——在镜头里呈现出一种瘆人的、极其不自然的干涸血痂般的暗红色！

——“我…的…妆…花…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耳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实质感和腐水的气息。这一次，是双耳同时响起！同时，监视屏上猩红的弹幕如瀑布倾泻：

【妆花了！】

【债还清了吗张总？】

【十万块！】

【血淋淋的十万！】

张丽感觉自己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彻底断了！什么数据流量，什么公司前途，全都烟消云散！

她像一个被抽掉了骨头的破口袋，猛地向后踉跄跌去，发出歇斯底里、几乎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手机被她挥舞的手臂狠狠扫落。

此时助力小王也听到了那空洞，幽冥的声音和那面目狰狞的鬼脸。

两人不顾一切的朝城市方向奔去，殊不知他们正奔向茂密的丛林。

张丽的脚踝在湿滑的落叶上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尖叫出声。她死死咬住嘴唇，拖着扭伤的脚继续向前狂奔。身后，小王的呼吸声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时不时发出惊恐的抽泣。

"张、张总...我们是不是跑错方向了？"小王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这是片林子...好像不是绿化带...，这片林子好像是...”

"闭嘴！跑！"张丽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的牢笼。

她当然知道这片林子是哪里。警方的案件资料里写得清清楚楚——网红桥下游两公里处的黑松林，正是刘志强杀害林小蝶的第一现场。但多年来的骗人的经验，造就她内心有多套方案的性格，既然方案一跑错了方向，行不通，那就方案二：跑出这片树林。

树枝划过张丽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痛感。她不敢回头，但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还在追着他们——那个穿着粉色蕾丝裙、浑身湿透的身影。十分钟前，张丽看清了那张脸：浮肿发白的皮肤，被水煮得外翻的嘴唇，还有那双...那双没有眼白、完全漆黑的眼睛。

"还我...十万块..."那声音又来了，湿漉漉的，像是从水底首接灌入耳道。

张丽猛地撞上一棵粗壮的松树，粗糙的树皮刮破了她的手臂。她顾不得疼痛，借着月光辨认方向。左侧的树影间隐约有光亮，可能是公路。她拽住小王的胳膊："那边！往那边跑！"

就在他们转向的瞬间，前方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一个高大的黑影缓缓站起。

张丽的血液瞬间凝固。那轮廓她太熟悉了——宽厚的肩膀，微微驼背的姿势，还有那个标志性的、歪着头的动作。在手机网站的新闻图片里，她曾无数次观察过这个男人。

刘志强。

在监狱里死去的刘志强。

"嘿嘿...找到你们了..."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月光下，那张青灰色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他的全身都长满针刺。

张丽和小王僵在原地，绝望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脊椎。

"跑！"张丽突然重重地推了小王一把，自己朝右侧的密林冲去。

小王跌倒在地，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张总！别丢下我！"他跌跌撞撞地翻起身，追了几步，却被突出的树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张丽没有回头。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还有身后传来的、小王越来越远的惨叫。

"啊——！放开我！求求你！啊！！"

张丽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小王能拖住一刻钟，好让我逃出生天。”

那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像是湿布被暴力扯开。接着是液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