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整个空间。

前一秒还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观众们，脸上的表情，突然开始变化。

最开始，只是莫名的烦躁。有人开始不停地看手机，有人开始坐立不安地抖腿。紧接着，一种毫无来由的、冰冷的恐惧，如同病毒般在人群中蔓延。

“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好压抑……”

“我……我想回家，这里让我感觉很危险……”

“要出事！肯定要出事！”

窃窃私语变成了惊慌的议论，人群开始骚动，甚至有人开始推搡着，想要逃离这个让他们感到窒息的地方。林潇潇精心营造的、热烈的艺术氛围，在短短十秒内，土崩瓦解，变成了一场恐慌的序曲。

“安静！大家安静！”林潇潇急得满头大汗，却根本无法控制失控的场面。

李锐的“精神警报”在秦煌脑中己经拉成了最高亢的鸣笛：【是精神攻击！范围性的模因污染！老大！是瀚海那帮人出手了！】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秦煌，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幅混乱的景象，然后，笑了。

“想给我加戏么？”他轻声自语，“也好，省得我自己准备背景音乐了。”

他没有去驱散那股“焦虑模因”，更没有去安抚人群。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就在响指落下的瞬间，那股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并没有消失。

它被……“转译”了。

那份对未知的“危险”的恐惧，被转译成了对舞台上即将发生的、未知“剧情”的极致期待！

那份坐立不安的“焦虑”，被转译成了等待高潮来临前的、心脏狂跳的“激动”！

那份想要“逃离”的冲动，被转译成了想要“冲上”舞台、与角色共情的沉浸感！

秦煌，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篡改了所有人对同一种情绪的“定义”！

他没有消灭黑暗，他只是告诉所有人，这种黑暗，名为“艺术”。

前一秒还想夺门而出的观众，下一秒，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重新坐好，但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滚圆，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舞台，仿佛在等待一场神迹的降临。他们的灵魂，被那股更名为“期待”的力量，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做完这一切，秦煌才缓缓走上舞台，站到了那个代表“阳台”的椅子前。

他没有看台下的观众，也没有看身边的“朱丽叶”。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穿过墙壁，精准地与数百米之外、瀚海中心顶层的那道窥视的视线，在无形的维度中，悍然对撞！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如同猫抓到老鼠般的微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

瀚海中心，顶层。

“观测者”面前的屏幕上，代表着“群体性焦虑”的红色数据流，在一瞬间，被一股无法理解的、代表着“艺术狂热”的金色洪流，彻底覆盖、同化！

“警告！‘低语’系统被劫持！模因被……被重定义了！”女声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震惊。

“观测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死死地盯着屏幕中央，那个正对他无声说出“谢谢你”的青年。

一股冰冷的寒意，第一次，从这位掌控着无数黑科技的幕后黑手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他不是在抵抗。

他甚至不是在反击。

他……是在享用他的攻击。

他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足以动摇一支军队意志的模因武器，当成了一盏……舞台的追光灯。

这一刻，“观测者”终于明白。

他和秦煌之间的差距，不是技术，不是力量。

而是……维度。

他以为这是一场狩猎。

却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这场“神之戏剧”里，那个负责放烟花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