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窑神的话!”守窑人激动地抓起一把柴,“这些年总有人嫌古法麻烦,用机器代替揉泥,用喷枪代替窑火,手艺是快了,可里面的‘心劲’没了。你看这火苗,它认的不是温度,是揉泥时掌心的汗、看火时专注的眼神、刻名字时不肯放弃的执拗啊!”
狐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罐口还沾着野莓的果肉。“这是我第一次跟阿月学酿酒时做的,”她笑着晃了晃罐子,“当时我总掌握不好发酵的温度,她就把我的手按在陶罐上,说‘得用自己的体温,把酵母叫醒’。现在闻闻,还有点酸呢,可我一直舍不得扔。”
她把陶罐放在炉膛边,罐口立刻飘出淡淡的酒香。那酒香混着炭火的气息,竟让那簇火苗又高了半寸。祖窑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缝里透出的不再是寒气,而是带着烟火气的暖。
守窑人往炉膛里添了把柴,火焰“轰”地燃起来,把众人的影子映在窑壁上,像无数代匠人重叠在一起的模样。“看见没?”他指着那些跳动的影子,“传承从来不是把老规矩刻在石头上,是把上辈的劲儿、热乎气,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你师父的拨片、默的手印、阿月的陶罐,这些带着‘人味’的东西,才能把火重新烧起来。”
离开前,守窑人赠了他们一捧“续火炭”,说这炭里藏着无数匠人的“守艺心”,遇到快熄灭的传承时,哪怕只有一点火星,也能重新燃起来。洛尘接过炭火时,渊烬核心的共鸣印记又亮了一个,这次是由火焰和手印组成的符号。
战机驶离传承窑时,舷窗外的暗红渐渐被一片翠绿取代。守书人的声音里带着暖意:“下一站,该去‘记忆林’了——那里的树,最近总在掉叶子,连年轮都快记不清自己的年纪了。”
回望窑群,祖窑的烟囱已经升起袅袅青烟,那些飘散的灰烬在空中凝成个旋转的陶轮,轮盘上的手印与星图的坐标交相辉映,像在说:“火没灭,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