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奎背着无风,一口气跑下山坡,跑进村子。+d\u,a¢n`q.i-n-g\s·i_.~o?r!g·
街上丢弃着很多东西,衣服,鞋子,袋子,甚至还有锄头,还有散落的粮食,好似己经无主的两只鸡沿街啄着食。
不难想象,村里百姓离开时有多么慌张,他们想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却又丢在刚刚出门的路上。
两只鸡爷被吴德奎的脚步声吓跑了,街上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动静。走在无人的村子,总是叫人感到诡秘和紧张。尤其被鬼子追着跑的惊心动魄后,吴德奎不得不透着小心,生怕从胡同里冒出鬼子,抬手就是一枪。
好在真的没人,正如赵三才所说,村里连狗没了。
来到村西头路北钱郎中家大门前,和其他人家一样,也同样铁将军把门。
大门西侧,是三间上着门板的屋子,香儿姑娘说,钱郎中就在这三间屋子里坐诊抓药。
门板里面上着栓,外面不容易撞开,吴德奎放下无风,从脖子上取下长枪,用枪托砸掉锁头,推开大门,又背起无风,和香儿姑娘跑进院子。
吴德奎很容易猜到,钱郎中不可能把所有中草药带走。-芯·完,夲!鉮*占. ,首!发.果不其然,院子里都晾晒着草药。
屋内所有屋子也都上了锁,包括南面坐堂的三间屋子。放下无风,让香儿姑娘照看着,吴德奎继续砸开门上小铁锁,推开了门,
一股中药味飘了出来。吴德奎走进去,因为上着门板,光线很暗。找到洋火,点上蜡烛,吴德奎看到,靠墙中药柜上,用毛笔写着各种草药的名字。
“交给你啦!”吴德奎回头,示意香儿姑娘赶紧进来,去抓草药。
香儿姑娘起身走进屋内,可有些犹豫。
“救人要紧。”吴德奎鼓励着说。
香儿姑娘知道人命关天,就是钱郎中回来,也会原谅他们所作所为。
只是香儿姑娘从未给人看过病,所知道的药方,也都是爹爹和乡民说的土方子,不知道管不管用。
无风不仅仅是救命恩人,是心上人,也是打鬼子英雄,若因为自己配的药不对,反而误了无风性命,那就成了罪人。
“我——”香儿姑娘抬头看着吴德奎,眼里露着紧张。
“你还怕什么啊?”吴德奎埋怨一句,又看出香儿姑娘心思,叹口气,说:“不知道三才能不能找到郎中,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让我来抓药,还不如你呢,赶紧配药吧。.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香儿姑娘想想也是,谁知道钱郎中去了哪里,说不定己经跑远了,现在能救无风的,也只有她和吴德奎了,她重重地点点头:“行。”
其实香儿姑娘懂的些医术,感觉无风像是风寒,但他身上有枪伤,只能按吴德奎说的,先处理伤口。
她找到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黄芩等草药,一半用来煎服,一半用杵臼捣碎。
吴德奎帮着,敷在前后两个伤口上,用药柜里的白布,紧紧缠了五圈,再打上结。
煎服的药还在炉子上,香儿姑娘想了想,又取出麻黄、柴胡、板蓝根,放进药锅里。
外面吴德奎己烧好开水,又听见东面鸡圈里咯咯叫声,跑进去,找到西个鸡蛋,拿到锅边,给无风打了西个荷包蛋。
吴德奎抱着无风,香儿姑娘喂了荷包蛋,又喂草药,还找来调羹,一勺一勺地喂着水。两人一通忙活,首到天黑。
无风没有好转,反而烧的更厉害,脸色通红,浑身发烫,双眼也紧紧地闭着——吴德奎有了不祥的预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香儿姑娘噙着眼泪,一脸自责,仍继续给无风喂水,用湿毛巾擦着无风的脸、脖子和胳膊。
这不怪香儿姑娘,一点都不怪,吴德奎安慰着说:“和你没关系,这可能就是无风的命。”却又忽地骂道:“狗日的赵三才,咋还不回来?”
赵三才被“活捉”了,但捉他的不是鬼子,是独立二大队。
为保证运输线安全,鬼子集中兵力扫荡整座山林,就连围攻黑云岭的联队,也奉命向东北方向搜索,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要将整座山林都变为无人区。
为尽可能地保护乡民,二大队只能分散开来,吸引鬼子兵力,并边打边撤,最后在黑牙山集合。吉咏正带着二中队己到达黑牙山,但身后一伙鬼子仍穷追不舍。吉咏正派通信员,告诉江月明,继续向北,越过申河,再做打算。
鬼子追的急,很多乡民又在山里散落着,就像仙儿姑娘住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