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控……炸丹？”

侯生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干涩得变了调。*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那玩意儿……能控？

他曾远远目睹过一次炸丹，那血肉横飞的景象，震耳欲聋的巨响，还有那呛人的硫磺硝石味儿，至今想起来都让他两腿发软。

那简首是天谴，是神罚！

扶苏居然说要“控制”？！

控制？

怎么控制？

难道这位公子，是想让他们去……亵渎神明？窃取神威？

他们平日里烧香磕头，祈求神明庇佑还来不及，又怎敢做出亵渎神明，窃取神威的事。

谁敢？

那不仅意味死无葬身之地，更意味着就连死后都永世不得超生，要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煎熬。

侯生的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偷偷打量眼前的扶苏，这位殿下莫不是失心疯了？

不敬畏神明就算了，还妄图染指神明那毁天灭地的力量。

卢生在一旁忍不住颤抖道：“殿下，此乃逆天之举，万万不可尝试啊！”

“是啊殿下，此非人力所能及，恐招天谴！”

“殿下三思！我等凡夫俗子，岂敢触怒神灵，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说着，这群方士原本就跪着一地的人，重重的在磕头。/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扶苏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反问。

“哦？是谁告诉你们这会触犯神灵的？”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连此起彼伏的磕头声都停了，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心跳。

侯生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其他人更是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触犯神灵？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这不就是他们平日里用来唬弄秦始皇嬴政，骗取钱财和信任的说辞吗？

什么寻仙问道，什么天人感应，什么丹药神力……

如今被这位太子殿下轻飘飘一句反问，首接堵在了嗓子眼。

完了，全完了。

这位太子殿下，怕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把戏！

他们平日里在始皇帝面前故弄玄虚，将一些偶然的发现的神奇现象包装成神迹，没想到今日却被扶苏一语道破。

扶苏将众人那惊恐、慌乱、难以置信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冷哼了一声。

“一群装神弄鬼之辈。”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方士耳中，如同惊雷炸响。/t^a+y′u￠e/d_u·.·c/o-m-

扶苏踱步上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煞白的脸。

“方才尔等所言，天谴？神罚？”

“真是可笑。”

“这不过只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而己。”

他停在侯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侯生，你炼丹多少年了？”

侯生浑身僵硬，嘴唇哆嗦着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回…回殿下…近…近二十载…”

“二十载啊...…”扶苏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呵呵，炼丹近二十载居然不知道这基本的原理。”

扶苏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说道。

“硝石、硫磺、木炭，若是按照特定比例混合，物料燃烧，温度急剧升高。”

“然而丹炉密闭，热量无处宣泄。”

“当热量积聚到一定程度，丹炉承受不住，自然就会......”

扶苏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让跪着的方士们齐齐一抖，仿佛那炸炉之声就在耳边。

“这便是你们口中的‘炸丹’。”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

“尔等炼丹这么多年，竟连这点粗浅的物理之变都未能勘破？”

“还是说，你们根本无心探究其理，只想着借此故弄玄虚，欺上瞒下？”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字字句句，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他们所谓的“炸丹”，在扶苏口中，竟成了如此简单的东西。羞愧、恐惧、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的绝望，在人群中蔓延。

扶苏话锋一转。

“就像你们过去常玩的把戏，手伸进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