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硫磺与硝石混合的刺鼻气味便越发浓烈，熏得人鼻子发酸。

百姓们远远看见太子的仪仗，纷纷跪倒在地，哭喊声、祈祷声此起彼伏。

“殿下！天神发怒了！您快回去吧！”

“殿下！那地方去不得啊！那是天罚啊！”

扶苏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卫队继续前行，同时命人安抚百姓，告知他们官府正在查明情况，无需惊慌。

越是靠近爆炸地，空气中那股硫磺与硝石混合的刺鼻气味便越发浓烈。沿途所见，更是触目惊心。不少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震断，枝叶狼藉，地面上散落着碎石与翻起的泥块。

终于，在一远离村庄的荒僻山坳前，扶苏勒住了马缰。

眼前的景象，饶是王剪这等见惯了沙场惨烈的宿将，也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

一个深约两丈的巨坑出现在原本平整的地面上，西周的草木尽皆化为焦炭，残余的硝烟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呛得人几欲作呕。

坑边不远处，几个身影瘫坐在地上，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破败不堪，头发眉毛都被燎得卷曲，脸上黑一道黄一道，眼神空洞，显然是三魂吓掉了七魄。

侯生算是其中状况最好的一个，只是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袍子也破了几个大洞。他一见到扶苏的身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殿…殿下！成了！我们真的…成了！”

扶苏翻身下马，目光冷峻地扫过那惨不忍睹的现场，以及那几个失魂落魄的方士，声音听不出喜怒：“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功？伤亡情况如何？”

侯生颤抖着回答，“殿下，无人死亡，一人重伤，其余人均为轻伤。”

扶苏点了点头，转向其他几名面无人色的方士：“此物威力，你们也亲眼见到了，虽有波折，但终究是成了。诸位，功不可没。”

那几名方士闻言，脸上才稍稍恢复了些血色，哆哆嗦嗦地想要谢恩。

侯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殿下，今日之事，咸阳震动，百姓惶恐。若让他们知晓此乃人为，而非天降异象，恐怕……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啊！”

扶苏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是几种物质混合，引发的反应罢了，后续他们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