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身立命的田产,以及每日都能拿到手的五钱补贴。更多的人,开始倾向于选择相信,毕竟,扶苏殿下的仁德之名在外,加上承诺的防护措施,这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赌注。
一个枯槁老者颤抖着上前。他身体摇晃,双手紧握,泄露了内心深处的希冀与哀求:“大人此言当真?挖石涅,真能活命?真能回家?”
官员颔首,动作郑重:“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岂会戏弄尔等?此布告将张贴各处,尔等可自行察看。给你们一日时间考虑,明日此时,愿往者,在此处登记报名!”
官员转身,甲士护卫下离去。刑徒们陷入更深的挣扎与议论。
“怕什么!烂命一条!在骊山,早晚也是个死!新来的监军手段更狠,不如去搏一把!”一个面带刺青的壮汉吐出一口唾沫。他犯下重罪,原以为此生再无指望。如今,死亡不再是终点,而是通往自由的赌注。
“太子殿下何等仁德的人物,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看这绝对是真的!”人群中,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激动争辩,窃窃私语汇成一股暗流。对死亡的恐惧与对自由田产的渴望,在他们心头激烈冲撞。
骊山是地狱,他们是牛马,是工具,不见希望。现在,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横在眼前。
夜色深沉。骊山工地窝棚区,往日鼾声梦呓交织,今夜却许多人辗转反侧。老者蜷缩角落,脑中闪过妻儿面孔,默默下定了决心;年轻刑徒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反复摩挲胸前玉佩,那是母亲念想;壮汉紧握石头,指节发白,那是对命运的最后一搏。
次日,相同时刻,相同地点。官员再次现身,高台下黑压压站满人。他们面色坚毅,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求生之念,对自由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有人率先高喊:“我等……愿往!”
随即,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震彻骊山山谷,那不是绝望哀嚎,而是希望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