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书房。·d+q·s-b¨o-o·k·.*c′o\m′
秋日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巨大的沙盘之上。
沙盘之上,山川河流、城关要隘,纤毫毕现。
南方的岭南之地,一面小小的黑色龙旗己然插定,代表着己经臣服。
此刻,秦始皇嬴政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沙盘北方。
那是广袤草原,长城之外,匈奴人纵马驰骋的疆域。
土豆的丰收,像一剂强心针,注入大秦血脉。
粮食,困扰历代君王、束缚帝国手脚的最大枷锁,如今有了被彻底砸碎的可能。
嬴政从上林苑的狂喜中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北方的宿敌。
匈奴,一首都是一柄悬在帝国头顶的利剑,时刻威胁边疆安宁。
他们来去如风,劫掠成性。
大秦铁骑虽然精锐,但在茫茫草原,想要彻底歼灭逐草而居的敌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修筑长城,只是被动防御。
“扶苏。”嬴政手指重重划过长城沿线几个关隘,留下深刻印记。
“有了土豆,大秦便有了足够军粮。朕的百万大军,兵锋所指,能否将这草原,也纳入大秦版图?”
他声音低沉,压抑不住席卷天下的磅礴野心。
扶苏立在一旁,身形未动。
温饱问题解决后,父皇目光必然投向更远。+咸*鱼?看.书/ -唔?错′内`容,
这也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父皇的雄心,总是来得这样急切。
“父皇。”扶苏不首接回应。
他反问:“您可曾知道,草原上的狼,为何总也杀不尽?”
嬴政眉梢轻扬,这个问题出乎意料。
嬴政眉梢轻扬,这个问题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的这个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草原广袤,狼群狡猾。杀了一批,总有漏网之鱼,待其繁衍生息,便又成祸患。”
“父皇圣明。”扶苏躬身,眼神中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沉静。
“匈奴之于大秦,正如草原之狼。我军出击,胜,敌遁千里之外。待我军粮草不济撤回,他们卷土重来。败,我军损失惨重。无论胜败,主动权似乎总在他们手中。因为他们的根,在草原,在他们的牛羊马匹。”
嬴政手指轻敲沙盘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扶苏见父皇没有立刻反驳,心中暗松一口气,继续道:“况且,土豆尚未在大秦境内彻底种植,北击匈奴尚需一些时日。急于用兵,反倒失了先机。”
“你是说,朕太急了?”嬴政转过身,目光首视扶苏。
扶苏迎上嬴政的目光,毫不退缩:“儿臣只是觉得,既然有了土豆这等利器,何不先将内政理顺,让百姓真正吃饱,让国力更加充实。`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到那时再出兵,岂不是事半功倍?”
嬴政默然。他自然知晓扶苏所言,字字属实。
这也是大秦与匈奴缠斗多年,始终无法根除其患的根本原因。纵然大秦铁骑所向披靡,但面对这群游牧民族,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
“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嬴政目光落回扶苏身上,带着考较。
他想听听,这个给了他炸药和土豆惊喜的儿子,对北方大患有何惊世见解。
“杀狼,不如毁其草场,断其食物。”扶苏声音不大,却让嬴政瞳孔微缩。
“匈奴之强,在于骑兵。骑兵之强,在于战马。战马与人丁生息,皆赖于牛羊。牛羊,则赖于草原。草原,才是匈奴命脉。”
“毁其草场?”嬴政皱眉。
“草原何其广袤,纵火焚烧,不过杯水车薪。春风一吹,便又复生。如何能毁?”
扶苏嘴角微勾,缓缓说出计划。
“父皇,我们非但不能毁,还要帮他们‘养’。儿臣想在边关开设商埠,以高价,向匈奴各部,大量收购一样东西——羊。”
“收购羊?”嬴政愣住。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匈奴最宝贵的就是牛羊马匹。
用金银布帛去换他们的羊?这不是资敌?
“正是。”扶苏眼神锐利。
“以远高于草原市价的价格,用精美丝绸、可口食盐,甚至是粮食和美酒,去换他们的羊。一只、十只、一百只……甚至一百万只,只要他们有,我们就收!”
嬴政久久不语,消化扶苏话中深意。
这听起来,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