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的刺客面前，蹲下身子，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萧何语气很轻，却字字诛心：“钱谷死了，丞相的'公文'被扣了，你觉得，你背后那些人，是会派人来救你，还是会派人来杀你灭口？"

刺客身体一僵，眼中闪过恐惧。但随即，他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萧大人，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刺客猛地抬起头，但眼中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玩味："我叫赵五，南阳人，父母早死，无妻无子。萧大人想拿我的家人威胁我？可惜了，我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萧何敏锐地捕捉到异常。

"因为没必要隐瞒。"赵五咧嘴一笑，"更因为，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李信听到动静，策马过来："怎么回事？"

"这人似乎还有后手。"萧何站起身，神情凝重。

"什么后手？"李信眯起眼睛，杀意隐现。

赵五仰头看天，忽然笑了："萧大人，李将军，你们真以为钱谷只是一个贪污的县令吗？"

"什么意思？"萧何追问。

"钱谷确实贪污，这一点不假。但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赵五缓缓开口，"他是御史大夫冯劫安插在青阳县的暗子。"

萧何和李信对视一眼，都感到事情在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

"冯劫的暗子？"萧何重复。

"不错。"赵五点头，"冯大人早就料到萧大人会来青阳县巡视，也料到会发现钱谷的问题。所以，他让钱谷配合演了这出戏。"

"演戏？"李信冷笑，"钱谷都死了，还演什么戏？"

"钱谷的死，正是这出戏的高潮。"赵五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一个贪污的县令，在巡抚使到来时突然暴起行刺，最终被击毙。这个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很合理？"

萧何脸色沉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从你们踏进青阳县开始，就己经落入了冯大人的圈套。"赵五得意洋洋，"钱谷的贪污是真的，民愤也是真的，但刺杀你的计划，是冯大人安排的。"

"为什么？"萧何问。

"因为冯大人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陛下对你产生怀疑的理由。"

赵五解释道："一个巡抚使，到任不到半个月，就因为处理不当，被县令刺杀。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巡抚使能力有问题，威望不足，无法胜任颁布新律的重任。"

“进一步想想，新律才刚刚试行半个月，传播新律之人就因民愤导致一个县令之死，陛下会如何想新律。”

李信握紧长枪："那你呢？你在这个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赵五笑了，"我既是刺客，也是证人。如果刺杀成功，我就是为民除害的义士。如果刺杀失败，我就是冯大人安排的暗探，负责观察整个事件的过程，然后如实向冯大人汇报。"

"观察什么？"萧何追问。

"观察萧大人如何应对危机，观察李将军如何配合，观察你们的处理方式是否得当。"赵五坦白，"然后冯大人会根据我的汇报，向陛下进行有选择性的报告。"

萧何明白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刺杀案，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政治陷阱。无论他如何应对，都会被冯劫利用，成为攻击他的武器。

如果他处理得过于温和，冯劫就会说新律软弱无能，无法震慑地方。

如果他处理得过于严厉，冯劫就会说他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如果他中了伪造公文的圈套，冯劫就会说他轻信谣言，缺乏判断力。

如果他识破了伪造公文，冯劫就会说他疑神疑鬼，不信任朝廷。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萧何问。

"我该说的都说了。"赵五平静回答，"接下来，就看萧大人如何收场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李信问。

"钱谷虽然是冯大人的暗子，但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赵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有些人，连冯大人都不敢得罪。"

"什么人？"萧何追问。

赵五摇头："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御史大夫。萧大人想知道，就让冯大人亲自来青阳县吧。"

话音刚落，赵五忽然咬紧牙关，眼中闪过决绝之色。萧何意识到不妙，但己经来不及阻止。

"咔嚓"一声脆响，赵五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