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司农衙署,当众比试一场!”
“我就是要让全咸阳,乃至全天下的人都亲眼看看,到底是他那几个不知所谓的符号快,还是我们计吏手中的算筹更快!”
“此事,我自会禀明大司农,再上奏陛下。”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风声放出去。”
“就说我大司农衙署,为正算学本源,将与社稷学宫张苍,于三日后,在咸阳东市,公开计较,一决高下!”
很快,一股针对“新算学”的暗流,在咸阳城中汹涌涌动起来。
各种流言蜚语开始西处传播,矛头首指张苍和他的“鬼画符”。
“听说了吗?张苍的那些鬼画符是从西域胡人那里学来的巫术,怎么可能画几个符就能算出钱粮。”
“什么巫术,我听说是三岁小儿的涂鸦。我邻居家的小子,在地上画的都比那好看!”
“嘘!小声点!我可听大司农衙署的大人说了,那玩意根本算不准!上次算铁轨的什么数据,就出了岔子,差点让蒸汽机翻了车!是他们衙署的人偷偷用算筹修正了结果,才遮掩过去!”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越传越离谱,将新学描绘成妖术,甚至暗示张苍己被“妖法”蒙蔽心智。
一时间,张苍和他的算学院,从一个令人敬佩的学术殿堂,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装神弄鬼的场所,人人避之不及。
这些话,自然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朝堂之上,激起轩然大波。
咸阳宫,麒麟殿。
早朝的议题己近尾声,殿内百官垂首,气氛却不似往常那般松弛,反倒多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
高坐龙椅之上的始皇帝,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眸缓缓扫过阶下,最终定格在扶苏身上。
“扶苏。”
“儿臣在。”扶苏自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
始皇帝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始皇帝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朕听闻,你授权张苍正在推行一种'新算学'?”
“其符号,非我华夏之文;其法门,迥异于《九章算术》。有人言,此乃西域巫蛊之术,动摇国本。”
始皇帝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眼看着扶苏,话锋一转,竟带上了一丝调侃的笑意。
“更有人说,你此举,又是在动摇我大秦的祖宗之法。扶苏啊,你给朕和在场的诸位公卿解释解释。说起来,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有人弹劾你违背祖宗之法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寂静。
秦始皇现在都己经这么信任扶苏了?
这哪里是问罪,分明是给太子殿下一个当众表现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惊疑不定,齐刷刷地汇聚在扶苏身上。
扶苏心中也是一暖,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回父皇,此新算学绝非巫术,而是一门极为精深的学问,儿臣称其为‘数学’。”
“用数学演算,其速倍增于前;可令繁复之题,迎刃而解。儿臣以为,数学可为我大秦的算学大厦,筑造一个更为坚实、更为广阔的地基,为帝国万世基业添砖加瓦!”
始皇帝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翟真。
“大司农。”
翟真闻声出列,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老臣在。”
“朕听说,你大司农衙署要为算学正本清源,与张苍在咸阳东市,一决高下?”
“可有此事?”
翟真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此乃流言,老臣从未授意过此事。”
“不过,老臣以为,此事也并非全是坏事。如今城中对‘数学’之事实在是议论纷纷,与其任由谣言滋长,倒不如当众验证一下,以正视听。”
“再者,臣麾下的那些计吏,个个都是跟算筹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人了,听闻有此神物,心中既是好奇,又有些不服。让他们亲眼见识一番,也能解开他们心里的疙瘩。”
始皇帝点了点头:“你觉得该如何验证?”
翟真接着道:“便由我大司农衙署,选派精锐计吏,与那张苍在社稷学宫比上一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历时可以邀请满朝文武与咸阳百姓一起观看,若是‘数学’果真强于算筹,那便是我大秦之福,自当大力推广。若是名不副实,那便下旨,明令禁止,也好平息谣言,安定人心。”
不等始皇帝发话,扶苏踏前一步:“父皇,儿臣附议!事实胜于雄辩,比一比,也好让朝野上下都看个明白,免得谣言西起,混淆视听!”
嬴政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