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人。
首到夕阳西下,就在韩信以为今日又要空等一天之时,一辆朴实无华的青铜马车,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下,缓缓驶出大门。
为首的马车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是朴素,但护卫的甲士却个个身形彪悍,目光锐利,一看便知是宫中精锐。
韩信眼睛瞬间亮了。
就是它!
几乎是本能驱使,韩信迈开长腿,几步便走上前去,却被护卫的长戟拦住。
“站住!什么人?”
车驾应声而停。
车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露出了扶苏那张温和而带着几分探寻的脸。
他这几日正在科技院琢磨发电机的事,脑子里全是线圈和磁场,刚有了点头绪,正准备回宫梳理一下思路。
“何事喧哗?”
扶苏的目光,越过卫士的长戟,落在了那个拦路的年轻人身上。
为首的卫士见扶苏探问,立刻躬身禀报:“殿下,此人在此地徘徊三日,形迹可疑,言行举止异于常人,恐对殿下不利。”
扶苏的目光越过卫士的长戟,落在了那个拦路的年轻人身上。
很高,很瘦,明明饿得嘴唇都在起皮,眼神却亮得惊人。
有点意思。
扶苏摆了摆手,示意卫士不必紧张,他看向韩信,语气平淡地问:“你在此等候三日,所为何事?”
韩信整理了一下那身寒酸的麻衣,对着车驾深深一揖:“草民韩信,拜见太子殿下。草民不为他事,只为向殿下自荐。”
扶苏心头猛震,呼吸一滞。他知道此人!
韩信!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扶苏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兵仙,国士无双!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平定三秦;背水一战,破赵灭代,威震诸侯;垓下设伏,十面埋伏,甚至将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逼入乌江绝境!
此刻,这个在史书中翻云覆雨的人物,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却傲骨凌然,眼神中燃烧着对机遇的渴望。
扶苏强压内心的激动,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可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思绪:“你有何才,可堪一用?”
“草民之才,可为将,可为帅!可为殿下统兵百万,战必胜,攻必取!”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噗嗤!”
不知是哪个卫士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即,压抑的窃笑声此起彼伏。
开口便要统兵百万,大秦立国以来,敢说这话的,除了武安君白起、通武侯王翦,哪个不是功勋盖世的宿将?你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何德何能?
然而,扶苏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嘲弄。
他知道,这不是狂言,而是源于骨子里的绝对自信。
这颗未来的将星,他扶苏要定了!
“说得好。那我便考考你。”
“我大秦北临匈奴,南有百越,西有羌氐,倘若天下烽烟西起,三方同时来犯,大秦兵力有限,当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一出,连那些原本在看笑话的卫士都收敛了神色,竖起了耳朵。
然而,韩信几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匈奴乃心腹大患!其骑兵来去如风,利在速战,弊在久持。对付他们,不能守,只能攻!”
“当以我大秦最精锐的铁骑,沿长城一线设防,只做佯败,诱其主力深入河套平原,再以重兵合围,断其归路,一战定乾坤,绝不给其喘息之机!”
扶苏心头一动,这与他前世所知的韩信对匈奴的战略思想不谋而合。那份对骑兵战术的深刻理解,对草原民族特性的精准把握,绝非纸上谈兵。
“百越之地,山林密布,瘴气横行,我大秦兵士水土不服,利在坚守,弊在进攻。当修筑城寨,屯垦戍边,以商贸、教化怀柔其心,使其归附。待其民心向秦,则百越之地,不战自定。”
扶苏暗赞,此策与他的想法一致,兼顾军事与民心。
“至于西羌诸部。”
韩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西羌诸部,散如牛毛,互不统属,看似势大,实则一盘散沙。对付他们,无需动用大军。”
“可效仿当年范雎‘远交近攻’之策,册封其中一部为‘羌王’,许以重利,命其攻打另一部。待其两败俱伤,我大秦再出兵,以‘平乱’为名,行雷霆一击,将其逐一扫平!”
一番话行云流水,逻辑清晰,条理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