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春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太极殿外的玉兰刚绽出花苞,秦武案头的奏折,却已堆积如山。其中最厚的一叠,来自江南——那是监察御史暗访扬州后,呈上的密奏。
密奏的封皮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扬州事急,陛下亲启。”
秦武拆开密奏时,指尖甚至有些颤抖。自长宁二十五年,龙天策从扬州带回“仅余十八户”的惊天惨状,他便下了死命令:“务必让扬州复苏”。而负责此事的,正是他亲自任命的扬州太守——杨德章。
杨德章上任两年来,奏报从未断过,内容几乎如出一辙:“扬州已复耕良田万亩”“流民归乡者数千”“百姓安居乐业,感念皇恩”,甚至在去年的年终奏报里,他还夸下海口:“臣定在五年之内,让扬州重现昔日繁华,岁入堪比鼎盛之时”。
秦武虽有疑虑,却因江南初定,事务繁杂,加上杨德章每次奏报都“数据详实”,便也姑且信了。直到这封匿名密奏的出现。
密奏惊雷:五年之约变闹剧
密奏的字迹潦草,却字字如刀,剖开了杨德章“政绩”背后的脓疮:
“……陛下,杨德章在扬州,名为复耕,实为敛财。其上任之初,便虚报田亩数——实际复耕不足三千亩,却奏报‘万亩’;流民归乡者不足百人,却谎称‘数千’。为圆谎言,他强征周边州县的百姓,押至扬州,冒充‘归乡流民’,凡有反抗者,皆被冠以‘通匪’之名,秘密处决……”
“其曾夸口‘五年复繁华’,却在今年突然改口,称‘天意相助,可两年完工’。为赶工期,他强征民夫三万,昼夜不休开垦荒地,却不给足粮草,饿死、累死的民夫,不计其数。百姓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稍有怨言,便被其爪牙拖至城外‘秘密处理’……”
密奏的末尾,附了一张薄薄的图纸——那是暗访御史手绘的扬州实景:所谓“复耕良田”,多是翻了层土的荒滩;所谓“归乡流民”,面黄肌瘦如乞丐;所谓“安居乐业”的村落,不过是几间草棚,周围却挖着深深的壕沟,更像一座露天监狱。
“杨德章……” 秦武捏着密奏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竟敢如此欺瞒!”
他猛地想起两年前,杨德章领命时的模样:跪在太极殿上,额头磕得青紫,声泪俱下地保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定让扬州复生!” 如今看来,那副“忠肝义胆”,不过是精心伪装的戏码。
“五年之约?两年完工?” 秦武冷笑出声,声音里淬着冰,“他哪里是在复耕,分明是在掘扬州的坟墓!”
殿内侍立的太监,吓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出声。他们从未见年轻的皇帝如此震怒——那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一种对百姓苦难的痛惜,一种对官场腐朽的绝望。
“传朕旨意!” 秦武猛地站起身,龙袍在殿内的阴影里翻涌如浪,“将杨德章及其党羽,全部拿下,押解长安!”
雷霆之怒:欺君罔上斩立决
旨意发出的第七日,扬州太守府的大门,被禁军一脚踹开。?x/i?n.k?s·w+.?c?o·m\
杨德章正在后堂饮酒作乐,面前摆着的,是从江南搜刮来的珍宝,身边伺候的,是强抢来的民女。他刚收到长安的“嘉奖”——秦武赐的“忠勤”匾额,正得意洋洋地向属下吹嘘:“看见没?只要会做事,陛下自然赏识!”
禁军冲入时,他还以为是属下的玩笑,直到冰冷的镣铐锁住手腕,他才慌了神:“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扬州太守,陛下亲封的……”
“奉陛下旨意,杨德章欺君罔上,贪墨赈灾款,苛待百姓,草菅人命,罪证确凿,即刻押解长安,听候发落!” 禁军统领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杨德章脸上。
杨德章的党羽,也在同日被一网打尽——从扬州通判到各县县令,共十七人,个个都是杨德章虚报政绩、欺压百姓的帮凶。抄家时,从他们家中搜出的金银财宝,竟比扬州三年的赋税还多。
押解杨德章的囚车路过扬州街道时,百姓们从残垣断壁后探出头,看着那个曾让他们妻离子散的贪官,被铁链锁着,形容狼狈,竟没有一个人说话。不是不恨,是恨到了极致,只剩下麻木的沉默。
囚车抵达长安时,秦武没有给杨德章任何辩解的机会。
太极殿上,密奏被公之于众,连同从扬州搜出的“伪田亩册”“假流民名单”,以及被秘密处决的百姓骸骨照片(监察御史暗访时偷偷拍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