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说:“我......回来了......”
声音不是从尸体嘴里发出的,而是来自那只打开的梳妆盒。
沈阿大终于崩溃了。
他抓起船桨拼命划向岸边,可小舢板却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般,在原地打转。
回头看时,女尸的长发不知何时己经缠住了船桨,那些头发在海水中疯狂生长,像无数黑色小蛇向他的手腕爬来......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时,沈阿大终于挣扎着靠了岸。
他瘫坐在沙滩上,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紧紧攥过。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
那只描金梳妆盒,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放在他的渔篓里。
盒缝中,缓缓渗出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在朝阳下像极了凝固的血泪。
沈阿大拖着湿透的舢板上岸时,整个渔村仍笼罩在晨雾里。
他本想将女尸首接拖回家,可那具尸体仿佛生了根,死死黏在船板上。
海藻缠绕的肢体竟与木板缝隙长在了一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船上。
沈阿大不敢硬拽,只好用渔刀割断纠缠的海藻,将尸体连同那只诡异的梳妆盒一同裹进一张破渔网里,扛在肩上往家走。
渔村的小路上,雾气比海上更浓。
沈阿大的布鞋踩在潮湿的沙土上,发出“咯吱咯咯吱”的声响,身后却隐约传来另一种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赤着脚,踩在他每一步的间隙里。
他猛地回头。
雾气中空无一人,只有几株枯瘦的芦苇在风中摇晃,叶片上挂着水珠,像无声垂落的泪。
“见鬼......”
沈阿大加快脚步,肩上的尸体却突然变得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渔网里蠕动。
他咬紧牙关,终于跌跌撞撞地推开自家祠堂的大门。
沈阿大将女尸平放在香案上,颤抖着划亮一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