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生忽然伸手捉住她腕子:“姑娘昨夜可听见猫叫?”
小满心头一跳。\k*s^w/x.s,w?.`c.o/m~
她确实做了怪梦,梦里黑猫蹲在枕边,碧绿的眼睛像两盏小灯笼。
正要答话,村正家的二小子慌慌张张撞开篱笆门:“赵叔!我嫂子要不行了!”
赵大山提着裤腰带从茅房冲出来时,柳书生己经挎着青布包袱往村东头去了。
赵大山啐了口唾沫,抄起猎叉跟上去。
这外乡人要敢耍什么花样,管叫他脑袋开花。
村正家院子里飘着血腥气。
接生婆满手是血地掀帘子出来,冲着村正摇头:“胎位是倒的,孩子脚先出来卡住了......”
“让我试试。”柳书生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
他解包袱的动作很慢,先取出个黄铜盆搁在台阶上,又摸出三根银针在袖口擦了擦。
村正老婆刚要骂人,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柳书生闪身进屋,留下句话:“备三斤烈酒,酒越烈越好。”
赵大山扒在窗缝上瞧见骇人一幕——书生用银针在产妇肚皮上画符,针尖过处泛起青紫色纹路。
最邪门的是那铜盆,明明空着摆在床尾,却发出“叮”的一声,像是接住了什么东西。\w!z~s+b,o.o*k*.^c¢o_m/
“哇——”婴儿啼哭惊醒众人。
柳书生抱着浑身紫红的婴孩出来时,铜盆里晃着半盆暗红色液体,水面浮着层油脂似的薄膜。
“紫河车要埋在东墙根。”
书生把婴孩递给接生婆,手指在铜盆边缘抹了一下,“再差三味药就齐了。”
小满正好送烈酒进来,听见这话顺口问:“先生要配什么方子?”
柳书生转头看她,眼角笑纹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治癔症的方子。”
说着突然伸手蘸了铜盆里的液体,在她眉心点了颗“朱砂痣”。
院里众人齐刷刷后退三步。
只有小满呆立原地,觉得额间一片冰凉。
竟看见铜盆里浮着的薄膜组成了张人脸,分明是她自己的模样!
当夜村里传出两种说法。
有人说亲眼看见书生把铜盆里的血水倒进山涧。
转眼就游来一群白鱼争食;也有人说柳书生在晒药材。
可月光下那些“药材”分明在扭动,像极了未足月的胎儿。
“就是个走方郎中。!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赵大山蹲在门槛上磨猎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青芒,“不过手法是邪性了点......”
他婆娘往地上啐了三口:“我娘家叔公说过,前清那会儿有种‘子母丹’,专取......”
话没说完,窗外传来簌簌响动。
赵大山抄起猎刀冲出去,只见柳书生背对着月亮站在菜畦边,手里提着个湿淋淋的布袋。
见他出来,书生也不躲,反而举起袋子晃了晃:“赵兄,山茱萸要露水时分采才入药。”
猎户眯眼细看,那布袋缝隙里确实露出几粒红果子。
可等他回屋后,发现磨刀石上积的那洼清水里,竟映出书生在乱葬岗刨坟的画面。
第二天上午,小满哼着山歌从溪边回来,篮子里装着洗净的衣裳。
赵大山瞳孔骤缩——最上头那件灰布长衫左肩位置,赫然渗着新鲜的血渍!
晌午时分,村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瞎眼阿婆拄着枣木棍摸到赵家门口,非说闻见了“死人气”。
这老太婆是二十年前那场瘟疫里唯一的幸存者,据说能通阴阳。
小满搀她进屋时,老太婆突然抓住门框不肯动:“闺女,你身上有股子奶腥气。”
枯爪似的手往她小腹一按,“还有个娃娃在哭呢。”
柳书生从厢房踱出来,瞎婆子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般噤声。
首到书生走远,她才抖着嗓子说:“后生,那铜盆要镇在七星灶底下烧三天......”
这话当天傍晚就应验了。
村正家媳妇突然发起癔症,抱着枕头喊“还我孩子”,而那个救活的婴儿胸口莫名出现针尖大的红点。
更骇人的是,家家户户的铜盆在落日时分同时发出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盆底抓挠。
小满蹲在溪边洗菜时,柳书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
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水面上,那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