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经过槐树时,刘洋突然看清轿夫们的“头”——他们的头颅都被一根麻绳系在腰间,青紫的脸上凝固着诡异的笑容。.我?的·书·城? ¨勉~肺-越?独,
最前面的轿夫突然停下,系着红绸的脖子“咯吱”一转,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刘洋藏身的方向。
“呼——”
一阵阴风卷着纸钱拍在刘洋脸上。
等纸灰落下时,轿子己经停在井台边,轿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只戴着金镯子的手。
刘洋咬破舌尖稳住心神,贴着墙根摸过去。
离井台还有三步远时,他突然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是只死乌鸦,脖子被拧成了麻花,喙里叼着半张黄符。
“咕咚。”
井里传来物体落水的声音。轿帘猛地掀起,刘洋看到轿内端坐着个穿红嫁衣的身影,喜帕下滴答落着水珠。
就是现在!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断阴剪朝着轿帘上那根拇指粗的红绳绞去——
“咔嚓!”
红绳应声而断,轿子里突然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刘洋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抬头时看见轿帘疯狂摆动,嫁衣女人的身形像蜡烛般融化,变成一滩腥臭的黑水。
“成功了?”他刚要松口气,却发现井水像煮沸般翻涌起来,水面浮出大团大团的黑发。?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
“儿啊...”
沙哑的女声从井底传来。
刘洋惊恐地看到母亲的脸浮现在水面上。
她的脖子以下却变成了蟒蛇般的黑色躯体,在水里扭曲蠕动。
“你骗我...”母亲的眼眶里涌出浑浊的井水,“我要全村人陪葬...”
刘洋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身后传来"哗啦"的破水声。
他不敢回头,只觉得有湿冷的东西擦过脚踝。
拐过晒谷场时,他撞上一个举着火把的队伍。
七个穿黑袍的老人抬着口薄皮棺材,领头的正是村长陈老拐。
“抓住他!”陈老拐的三角眼里闪着凶光,“这小子坏了祭祀!”
刘洋被按倒在地时,看到棺材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八个字:癸卯年七月初七。
“今晚就拿他填井!”陈老拐的烟袋锅狠狠敲在刘洋额头上,“正好补上秀娥的缺。”
刘洋被拖进祠堂时才发现,这里早己布置成灵堂。
供桌上摆着七盏油灯,灯油里泡着人的指甲盖。正中央的牌位赫然写着:井君龙王之神位。
“你们每年都杀人祭井?”刘洋挣扎着质问。,墈\书_屋¢小_税/枉· .嶵?歆?彰.结¨哽`鑫?筷?
陈老拐往他嘴里塞了团符纸:“你爹没告诉你?十年前要不是你娘跑出花轿,哪会死那么多人?”他掀开棺材板,里面整齐码放着七套嫁衣,“今晚给你凑个八喜临门。”
刘洋这才注意到,每套嫁衣心口位置都绣着个名字:王翠、李杏花、赵小娥...最后那套正是母亲陈秀娥的,金线绣的并蒂莲上沾着大片褐渍。
祠堂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紧接着是“咚!咚!”的撞门声。
陈老拐脸色骤变,急忙往门栓上贴黄符:“快!子时三刻前把他沉井!”
刘洋被捆住手脚塞进棺材时,看见赵瘸子蹲在房梁上冲他挤眼睛。
老人手里攥着把菜刀,刀柄上缠着母亲那只金镯子。
抬棺的队伍刚出祠堂,整个村子的狗突然同时噤声。
刘洋透过棺材缝看到,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形。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膝盖不弯,像被人用线提着往前挪。
最前面那个穿着藏蓝色中山装,脖子不自然地歪着——是井里爬出来的父亲!
“诈、诈尸了!”抬棺的村民扔下棺材就跑。
棺材落地时震开了条缝,刘洋趁机挣脱绳索。
他刚爬出来就撞上个冰凉的身体——父亲青灰色的脸近在咫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
“爹...”
回应他的是“咔嚓”一声脆响。父亲的脑袋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裂开道缝,钻出团湿漉漉的黑发——是母亲的脸!
“儿啊,娘带你走...”
刘洋抄起路边的铁锹劈过去,父亲的身体像装满水的皮囊般爆开,溅出腥臭的黑水。
那些水珠落地后竟变成无数小蝌蚪,扭曲着朝他脚边爬来。
远处传来赵瘸子的嘶喊:“去井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