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歪着,左耳朵缺了一块。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轻手轻脚地退回床上。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一声比一声响。
我娘也醒了,惊恐地看着我。
我示意她别出声,自己摸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
那个穿寿衣的老头正用头撞我家的门!
每撞一下,他的脖子就诡异地扭动一下,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更可怕的是,他的脸慢慢转了过来,我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脸!
本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
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挂在堂屋正梁上的红布包突然“啪”的一声裂开了,一块黑漆漆的木头掉在地上,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字:“李长贵之灵位”。
说来也怪,这木头一掉下来,外面的撞门声立刻就停了。
我壮着胆子再从门缝往外看,院子里空空如也,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跑去王阴阳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我推门进去,只见王阴阳躺在炕上,脸色灰白,嘴角还带着血丝。
“您这是......”
“昨晚上跟张老爷子斗了一场。”
王阴阳苦笑着指了指地上……那里有一摊黑血,血里泡着几根白头发,“我折了十年阳寿,总算把他送走了。”
我这才注意到,王阴阳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看上去老了至少十岁。
“那我家......”
“没事了。”王阴阳摆摆手,“你爹的坟头今早是不是开了朵白花?
那是好兆头,说明他安稳了。回去把那块灵位烧了,灰撒在十字路口就行。”
我千恩万谢地告辞。
回家的路上,特意绕到坟地看了看,果然,我爹的坟头上开了朵不知名的白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从那天起,村里再没出过怪事。
只是每年七月十五,老槐树下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几枚铜钱和一碗冷饭。
村里人都说,那是给张老爷子准备的,免得他再出来害人。
至于王阴阳,他在那年冬天就走了。
临终前,他让人把他埋在了老槐树对面的一座小山坡上。
他说,这样他就能一首看着那棵树,不让下面的东西出来作祟。
首到现在,每当月圆之夜,有人路过老槐树时,还能看见树下坐着两个人:一个穿藏蓝寿衣的老头,一个瘦老头。
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个棋盘,像是在下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