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滴落在桌案上的几滴茶渍。
与此同时,呵责声骤然在她耳畔震荡,“你既知晓朕忙于国事,为何还要怂恿弘彦闹事,欺凌安国公主?”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当即放下手中的茶壶,“臣妾从未怂恿三皇子欺凌任何人,那只是个意外,还请皇上明鉴!”
“弘彦当众申明,谁取下公主的面纱,公主便要嫁给谁。他才六岁,怎会想的到那些弯弯道道?孩子的言行大都受周围之人影响,弘彦此举多半是你凤仪宫指使!”
“臣妾可以对天起誓,绝对没有怂恿三皇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启国是否与安国和亲,乃关乎朝局的大事,臣妾又岂敢妄加决断?
皇上您想啊!臣妾已经贵为皇后,没必要与其他妃嫔争宠,后宫多一个姐妹,于臣妾而言又有什么所谓呢?那么臣妾怂恿三皇子的动机又是什么?”
皇后竖指立誓,坚称自己没做过,实则赵启越已然考虑到这一点,他之所以质问追究,是另有打算,
“校场发生之事,你该不会不知情吧?弘彦身边的宫人没将真相告诉你?”
但凡说不知情,皇上肯定会追究宫人的责任,若说知情,估摸着她也会被追责。
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皇后暗叹皇上总是这般,轻易就将人的退路给堵死。
思忖片刻,皇后点了点头,“臣妾有耳闻,不过用膳之际不宜训人,午膳过后,弘彦困得厉害,没多会子就睡着了,是以臣妾还没来得及追问此事,想着等他睡醒再说。”
“睡醒又该用晚膳,膳毕又该休息了,你根本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赵启越抬眉掠她一眼,他的声音不大,但那眼神却锋利如白刃,直直的扎在皇后心间!
“不是臣妾不去追究,而是有所顾忌,毕竟臣妾不是他的生母,先前这孩子对臣妾很排斥,后来臣妾耐心善待,他才逐渐接受。如若贸然训责,只怕他又会心生怨怼,与臣妾离心。”
皇后后退两步,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解释过罢,她默立在一侧,忐忑的观察着皇上的神情,但见赵启越捏了捏眉心,那皱起的峰眉始终未曾舒展,
“你乃后宫之主,所有妃嫔的孩子皆视你为嫡母,你有教导他们的权利,但当弘彦犯错之时,你却瞻前顾后,姑息纵容!
当初是你自告奋勇,要养育弘彦,如今却又说不忍心训责他?你这般溺爱他,究竟是为他着想,还是在故意放纵他,试图将他养作任性妄为的纨绔?”